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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3页）

“我前面怎么好像有两个你？那就叫左边桃花，右边那个杏花……”

月光照着她的脸蛋，苍白的两颊生出抹俏生生的红晕来，好似隔岸隐约可见的雪里梅花。她面容上的冷峻消散，莫名显得有些憨意来。

顾盼生嘴角微勾，他自有他的小心机。

楚沉玉不愿意教他武功，他就趁着酒醉，半推半就间磨着她。

他垫脚在楚沉玉耳边微语：“刚刚在宴会上，您说我是您徒弟，还算不算数？”

楚沉玉仿佛听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摇摇头：“不要！不要！”

“为什么？”

“徒弟…是没良心的东西……”

楚沉玉嘟囔着，表情忽然低落下去，这么多日，顾盼生从未见过楚沉玉低落，她眉眼耷拉着，有些脆弱的模样。

“我不会没有良心的。”

顾盼生看着楚沉玉低落模样，胸膛里不知为何涌现一股涩意来，在雪地里一步踩出一个脚印里，急切的附耳道：

“无拘什么八珍玉饮，雕盘绮事，我什么都会，您是不是喜欢莲藕？回头给您炖粉藕汤，夏日里摘莲子剥给您吃，剩了的做莲花酥，秋天到了那藕尖用酸醋腌了，清脆爽口；挖莲藕的时候，给你用桂花糯米塞了孔，蒸出膏吃，您就答应收我做个徒弟吧，我什么都会做。”

他一个太子，寄人篱下，这般低眉顺眼的求人，还是第一回。

“什么都会？”

楚沉玉眼神里闪过一丝恍惚，凑近去看顾盼生的眼，似乎想透着他的眼看另一个人：

“那你会不会想着去偷我的东西……会不会想着给我下毒……会不会想把我关起来？”

顾盼生眼神一震，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好像偷窥到了什么秘密。

楚沉玉涣散的眼里流露出一丝近乎哀伤的眸光，那是她这些天眼里从未有过的神色：

“你又会不会为了功名富贵，背叛我呢？”

扑通一声，顾盼生给她跪在了地上。

伞丢弃在了一边，伞边一滚而来，咕噜噜的画出半个圆。

月光下他的脊梁挺拔又瘦弱，他的目光近乎虔诚的看向楚沉玉，然后额头触地，和地上冰凉的雪相接。

“若得您为师，弟子顾盼生，此生此世，绝不背叛师父。如有违此誓，叫我黄沙埋面，尸骨无全。”

雪地里，他的誓言又热烈又铿锵。

半晌，楚沉玉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