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抽新芽,好似真的回到了往年的鲜活模样。
远远望去,一位二三岁的女郎君在布满青苔的石阶上跳来跳去。眉眼温和,笑容洋溢着,好似一个小太阳。
我竟不知为何走了神,定定的瞧着她。
直至她脚下一滑将要摔下去时,却瞧见一道姑将她拉扯了起来。
看清那道姑的模样后,我怀揣着惊讶走上前去,不曾想她却说:“我已等候娘娘许久。”
待至僻静处,她交与我一封书信来,上头写着‘赵柳儿亲启’四字。
下笔如有苍穹,少年郎的模样浮现在我眼前。叫我心下一顿。
道姑是宁如安,是方言曾经的妻子。
原来她在方言死后便出了家。
那名女郎君开口嚷着阿娘追问着。
“阿娘,她便是那画中的漂亮女君吗?”
闻言,我瞧着那孩子相似的眉眼再一次出了神。
原来是故人之子,难怪有故人之姿。
最近我常常幻想着,若我与方言是在转角的廊下遇见的该多好。
倘若檐下初逢,淡淡的青色烟雨,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只余初见后的刻骨铭心。
那封书信里面,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张白纸。
方言,你曾想要为我写下什么字句?
宁如安说,这封书信方言特意叮嘱,要在他故去几年后再寻了机会亲自交由我手中。他害怕我会因此被顾长卿怪罪。
他连死后都为着我的事情做好了打算。
顾长卿,你叫我怎能不恨你。
此后我日日活着的盼头,便是看着顾长卿慢慢在迟暮的皇宫中一点点消散。
日落西山之时,未曾想却先等来了纯妃产后血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