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江气势滔滔,他在江中宛如一朵浮萍。
飘摇,飘摇……
任何人力在自然面前都无比渺小,何况他被砸得头脑发懵,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更别说自己的手脚。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戳他的头。
艰难地睁开眼,夜色依然如瀑,身上仍被江水裹挟着,视线模糊之处隐约能看到船蒿一般的东西。
他伸出手,拼命抓住那救命稻草……
身体被抽离出水面之际,他躺着大口大口呼吸,
视线这才缓缓聚焦,又发现入目之色都被血色染红。
“你额头伤得很严重,得赶紧靠岸止血。”
这道声音柳明臣感觉自己听过。
视线艰难地聚焦在面前的人脸上,
长须白发,戴着蓑帽……
眼前无数重影,却无法整合到一起,柳明臣努力地辨认,那仿佛是渡口摆渡送他们的老人家,
也是魏文熙的师父。
裴息宁自嘲地笑了笑:
“也是命大,回趟家就还能捡着一个。”
自从魏文熙进江东之后,裴息宁就知道肯定要在江东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堤坝一事,他也有耳闻,自然对万方的心狠手辣有些了解。
若是魏文熙一行人对上万方,恐怕会吃亏。
也许是早有预感,沧澜江的平静即将被打破,他最近都徘徊在江上,远远地注视着那破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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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才能在堤坝被炸之后,偶然救起柳明臣。
事实上,所有偶然都是必然。
所有的命运交织都开始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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