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娥从没见过这个传说中的儿子,她有些忐忑,坐在小榻上,两只手不停地揉搓着。
这是洗衣服的动作,只有做着这个动作,她才会觉得心里踏实。
生活的苦难,让这个年仅三十岁的女人已经两鬓斑白。
当看到门口那个十六岁的少年时,她一下站起,手足无措。
“你、来了。”
夏侯让有些失望,他从这女人身上并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欢喜。
有的,只是紧张和小心翼翼。
夏侯让点点头,“嗯”了声走到桌边坐下。
两人一时无话可说。
良久,宋小娥问:“你……吃饭了吗?”
夏侯让:“吃了。”
宋小娥又问:“你喝水吗?”
夏侯让:“不喝。”
“那,你困了吗?”
夏侯让:“困了。”
屋中再次静默下来。
半晌后,夏侯让站起:“我回去了。”
宋小娥也跟着站起:“哦,好!”
夏侯让转身就走,至始至终,喉咙滚动里的那句母妃都没有叫出口。
宋小娥呆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慢慢坐下。
她对他的记忆,只有怀胎十月的艰辛和生产时的痛苦。
孩子出生就被抱走,开始时也会思念、也会担心他怎样了,有没有冷着饿着?
可后来,渐渐就放下了。
若不是有人常常嘲讽挖苦,她是真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心是木的,但泪水活的,不知不觉从眼眶里流出来,沾得满脸都是。
……
夏侯让回到府里时,方稗稗还在他房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