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半还是两天半,不记得了。”残兵摇摇头。
“有没有接受过正规系统的军事训练?”
“有。”
“在哪里受训?”
“兰姆伽。”
冼耀文心弦一动,平淡地问道:“潘裕昆的手下?”
残兵激动地说道:“我的长官是孙立人将军。”
冼耀文摆手,“一回事,我听人说潘裕昆早几个月就来香港了,怎么没去投靠他?”
“为什么要投靠他?”残兵依然激动。
冼耀文再次摆手,“不谈你的过去,只要伱会打仗就行,我指的不是大兵团作战,而是小规模的短兵冲突,玩的是精确射击,不是举枪往一个方向瞎打的火力覆盖。”
“我接受过狙击训练。”
“哦?”冼耀文狐疑一声,紧接着问道:“静止目标,距离750米,东南风,风速3,山地,高低落差34米,高打低,分别描述M1903A3、M91-30、Kar98k、九七式四支枪的密位、子弹飞行时间。”
“呃……”残兵愣了一会,说道:“我只会打,不会说。”
“希望你是真的会,保命的手艺,容不得弄虚作假,给你一分钟,想好是用真名还是重新起个名字,你说你叫什么,以后我就怎么称呼你。”
说着,冼耀文侧转身,以手臂对着残兵,既给了对方尊重隐私的假象,也到了他最舒服的拔枪射击姿势,同时也减少自己的被射击面积。
“我还没答应。”
“我也没说一定会要你,还要参加试训,我不要废物。”冼耀文笑道:“不过,我是个好人,不会让你白辛苦一场,试训期间有工资,还能天天吃肉。”
残兵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储蓄飞,我叫储蓄飞。”
“哪三个字?”
“储存的储,积蓄的蓄,飞翔的飞。”
“储蓄飞,储蓄飞走,你爹和你有深仇大恨啊,这名字不吉利,我以后还是管你叫副警犬,正副的副。贱名好养活,扛枪打仗,名头太响不是什么好事,你可以管我叫曱甴,就是蟑螂,在你们那里应该是叫偷油婆?”
储蓄飞虽然说着一口官话(民国普通话),但川音很重,冼耀文都能听出来是属于万州一带的,不怎么确定,但重庆肯定跑不走。
“对。”
“那你管我叫曱甴或偷油婆都行,随你开心,副警犬,走吧,先带你去吃顿饱饭,再把你身上的垃圾都换了。”
冼耀文带着储蓄飞出了小巷,召了两辆黄包车去了个潮州排档,给对方叫了一锅及第粥慢慢喝着,细心地把钱先付掉,他才离开去找裁缝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