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好消息,蒙古鞑子退兵了。不仅退兵,沿途劫掠的物资都抛洒下了很多。我们的官兵在沿途监视,已经退到喜峰口外面去了”吕芳一个人,进了精舍,颤颤巍巍地禀告。
“吕芳,你也害怕朕翻旧账?”嘉靖高坐蒲团,最近又开始用帷幔把自己隔离起来,透过那薄纱帷幔,看着下面的吕芳有些不满。
“主子恕罪。主子恕罪。”吕芳赶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罢了,你我主仆一场,终究不能没个下场。你去看南京吧。让陈洪暂时代理掌印一职。这里还有颗仙丹,你拿着吧,保你死不了”
“谢主子隆恩”吕芳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仿佛那过去的恩义,未尽的情谊,都在这三个响头中了。磕完才起身上前,双手接过仙丹。再缓缓退出门去。
只是退出门的时候,吕芳走得倒是反而步伐稳健了。
一句“倒是便宜了你这老东西”从精舍里飘出来,不过也没人在意了。
吕芳不是个惹事的性子,自然自己也知道,近来嘉靖要以雷霆之势清理门户,自己这个性子多半是要帮倒忙的。
干脆在这次鞑子叩京过程中,趁着嘉靖皇帝心烦意乱,多来打搅下,自然逮着机会借坡下驴,抽出漩涡了。
吕芳是念旧的。无论是宫里的,宫外的,都不忍心在自己手里没个下场。现在自己抽离出来,正好逐一提点下自己干儿子。免得接下来行差踏错,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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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陈公公,恭喜陈掌印”石公公等吕芳在司礼监寒暄完,等吕芳前脚刚踏出门槛,后脚还在门内的档口,迫不及待地恭维了起来。
“有的人,只顾自己清名,不愿为主子分忧,遇事就当缩头乌龟。一个太监,也学文人沽名钓誉,殊为可耻,简直是忘本。”
“好在主子仁义,不仅没处罚,还给安排了个南京的好去处。但大家要知道,正是主子仁义。大家才更应该竭尽心力,而不是有恃无恐,尸位素餐,占着茅坑不拉屎”
吕芳有也知道,后面的话肯定是越说越难听的,自己既然抽身出来,何苦作践自己听骂呢。于是加快脚步出宫了。
其实南京镇守太监。这个职位可不算小。理论上,如果哪一天迁都南京,其自然又是司礼监第一把交椅。可惜,这个假设应该是无法实现的。虽然没有北京这边呼风唤雨,却也乐得自在了。
既然新政已经在杭州开端。那么调自己去南京,无非是不会咬人就得学会建设了。要是两样不会,就该去中都看守皇陵了。
明白完其中关节后,吕芳走得更轻快了。
“刘忠正啊,刘忠正,还不老实招来。你爷爷刘文泰,当年做御医时如何谋害宪宗、孝宗皇帝的,有何帮凶或受谁指使?
跟你实话说了,吕芳已经滚蛋了。你也别想靠着投献一本莫名其妙的双盲实验法就能躲过一劫。说来也笑话,你家有这个还能用错药?你献这个,不是不打自招吗?你们一家谋逆,就不给后人留个话?”
陈洪刚一上任司礼监掌印太监,立刻去昭狱,想要弄个漂亮的上任成果出来。
看着吕芳居然还让刘忠正穿得人模狗样的,气得又挥了好几皮鞭。
这要是连个犯人都降服不了,还怎么立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