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虫儿脸色陡变。
独孤斩月明显感觉怀里的人身子顿僵,虫儿已经主动离开他的怀抱,挠挠耳朵抱歉道“吃的太饱了,要出去一下,你和大师先聊着。”
简直急不可耐,不等对方笑话,已经提着裙摆小跑出茅屋。
左右一瞧,觉得斩月未曾跟来,虫儿的额头已经凝结出豆子大的汗滴,她颤巍巍地从内乾袋里取出知命木。
知命木上九瓣花蕊绽放欣然,可是再仔细一观察,在蕊心娇黄的位置,赫然钻出一芽雏幼的新瓣。
第十个,第十个。
虫儿手指微松,眼前清晰的景象忽然朦胧隐晦,连她整个人也觉得天旋地转,软软瘫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两年来,斩月的身体看起来健康如初,怎么可能会再次蒙受丧命的绝境。
虫儿一时间没了主意,原本精明聪慧的脑子里此刻泛滥着滚滚惊恐与惧怕。
若是他死了,若是他会死在第十次的开花日。
怎么办?
怎么办?
反正斩月若是死了,她也绝对不会独活的。
可是……
眼见孩子就要出生了,难道她也能真狠心,叫孩子一生下来就做没有爹娘疼爱的可怜孤儿?
这二年备受宠溺的日子叫她原本坚硬的心,忽然柔化成水似得,思来想去,虫儿勉强叫自己收敛回全部悲观的想法。
或许是她杞人忧天。
斩月或许只是再退一层鳞皮而已。
他不会轻易丢下她和孩子的。
想至此,虫儿从地面爬起来,收拾好知命木,又到水井旁汲出半桶凉水,把脸上的泪痕洗得干净。
独孤斩月与四破谈笑风生,从屋内踱出,一瞧虫儿在打水,独孤斩月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夺下她手中的水桶。
“你若用水,我给你备烧开的热水去,井水沁凉透骨,把你的手冰坏了怎么办?”
“还有,你沉着肚子,把腰闪坏了可怎么办?”
“再者,万一掉进井底去,又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