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潇!”虫儿急急伸出双手。
一朵血花在雀漓潇的眼眶内欣然怒放!
他把玉簪刺入代表羞耻的左眼,毫无保留,不偏不倚,玉簪仿佛倍受怨恨,旋即在雀漓潇的手中崩作五节断渣,伴着两股殷红溪流,从他的眼中指尖,纷纷玎落。
疯了疯了,都疯了!
虫儿的眼前模糊一片,天旋伴着地转,口齿含泥,吞吐迟缓道“漓潇……你又何苦……我只不过是想叫你出去……”
哪里还有她逞强好胜的余地,雀漓潇的左眼汩汩冒着血液,血窟窿中挺立着残碎的玉簪,将白色的俊丽脸庞映衬地仿佛黑暗中诞生的鬼魅魍魉。
虫儿狠不过他的。
谁都不会因为一时闹脾气,而刺瞎自己的眼睛。
虫儿也发现自己根本狠不过他。
她竟觉得雀漓潇是陌生人,仿佛从未相识相知过。
尽管如此,虫儿还是最先关注他的伤势,如果抢救及时,或许眼睛妖化,并不容易报废。
虫儿的好心被他彻底躲开。
雀漓潇看到虫儿眼眶中累积的红涌笑了,而且露出无邪天真的完胜笑意,“我偏要这稀泥般瘫在地上,不用你扶我。”
纵使他脑子糊涂顽固不化,虫儿也不能由着他自残。
“漓潇,你到底想干什么?”
思来想去,她也只能问出这最蠢的一句,她的聪明才智在对方出乎预料的行径中,变成纸上谈兵的愚钝。
虫儿深知雀漓潇一直对自己有某种占有欲,而就在方才,就在她武逆了他的心意,叫他赶紧出去时。
这种占有欲,催化成了更加可怖的控制欲。
他瞬间学会要挟她,用他最厌弃的左眼作为血的筹码,来要挟她。
虫儿顿时头痛无比,只能退一万步道“只要让我先医治你的眼睛,如何都随你。”
她不知道,真不知道。
第一次的纵容,才仅是开端。
雀漓潇仿似没有痛楚,一直笑的脸上,忽然挂出委屈的血泪,“给我吃丹药,给我吃丹药,我一直睡不着觉,如今只有丹药才能令我熟睡!”
他的手血糊糊地摸索向虫儿,虫儿的汗毛倒耸,最先是想避开,结果雀漓潇的眼睛血泪交杂,染的遍目污秽,又叫她心疼无比。
雀漓潇说得都对。
她无法原谅自己把他像烂泥一般遗弃。
虫儿接过他的手,将人扶在床边坐下,雀漓潇血眼昏花,一屁股压在雪団的尾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