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若腿上一软,跌坐回原位,泄气道“那您老人家说了那……么一段话令人泪流满面的话之后,主要是想表达什么思想感情。”
药奴同样坐回座位,喝口清茶润润喉咙,继续道“今日独孤斩月找我商议,打算提前拔掉最后一只金甲子。”
恐怕他这句话,才是今天雪若要听的中心句。
雪若腾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激动道“什么叫最后一只?难道他不再用火血了吗?”
明明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到,可不想它来得如此突然,突然到雪若的心被无情地揪到嗓子眼。
金甲子的取下,也就意味着她没有利用价值了,这也意味着……
“独孤斩月将药金已经支付给我,我准备过几日便起身返回听风谷,你若相信我真心待你,你就跟我走,你若想继续遭受精神上的折磨,也可以跟独孤斩月走,今日找你主要是让你自己拿定主意,尽早为日后做好打算,反正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这次雪若不会白痴得认为药奴是对自己图谋不轨,想那般孤傲的人,她怎么会以为他列举那麽多对她关怀至深的事例,是因为他看上自己呢?
何况他早说过,他一生是只爱药的。
药奴这一番话让雪若不由得陷入沉思,其实本没有什么可矛盾的,她应该直接不假索思拒绝药奴,死心塌地跟着斩月离开,她会尽她所能做一个乖巧的好妹妹,听话的好奴才,偶尔与他谈笑逗他欢心,每当他出门时满满牵挂他,他结婚时努力咬牙祝福他,一辈子不嫁人帮他照顾孩子,想他要命的时候偷偷看看他,恨他入骨的时候往嫂子的饭里加把土……
如果雪若是神仙,这些她就做得到,而且可以做得极好,可她是神仙吗?
他不理自己的时候她会难过,他与别的女子说话她会疯癫,他叫她妹妹的时候她会痛不欲生,他若是与别人结婚生子,恐怕雪若就该死了。
她这么痛,这么疯,这么怅然索思,这么当断不断,叫她如何能做个神?
药奴适时打断雪若的思索,温柔贴心道“看你也一时没有主意,你不妨先回去多想几日,拿定主意以后才不后悔。”
他将雪若送至门外,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抚一下雪若的头发,从头顶梳至发尾,轻柔且缓慢,带着无尽爱怜,没有半毫揪痛,雪若一个女人每日梳头也从未如此举止绵柔体贴。
“你若跟我,我必不要你日日梳髻,随心所欲。”药奴用比寻常更为娇柔的声音劝告雪若,雪若抬眼望他,只见他的眼中比那声音更加多情。
雪若亦不是铁面无情,听到他这般柔软善言,心里终究是要摇动分毫的。
有那麽一瞬,她有丝丝想跟着他的冲动。
他果真了解自己,看见雪若的神情眼色,就猜出些许,药奴弯起红润的嘴角,露出一个安心的甜笑。
雪若几乎要惊叹,怎么他就这般想让自己随他一同回去。
“不知现在可不可以暂时打断你俩……”熟识的声音适时的吹过耳畔,雪若立即撇下药奴,急忙回头一看,独孤斩月双手环胸斜靠在楼梯的拐角处,遥遥望着俩人,嘴上笑容不咸不淡,五官摆出和谐善意的表情,一颦一笑都那麽恰到好处,道“该吃饭了。”
雪若和药奴竟异口同声“哦!”,彼此因为出乎意料对看一眼,立马扯开交叉的眼神,各自望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