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谑笑的眼睛示意她面前手机:“那你点你想请的。”
他的反应消释掉这些天的距离感,变得像恶作剧得逞的同班男生。
舒栗再无负担地指出:“你有点故意的成分在了。”
雇主哥讲话依旧不客气:“你不觉得自己管太多了么。”
但他的语气并不讨厌,没有高高在上,没有不耐烦,单纯阐述观点。
管?
她有管么?
舒栗为自己辩解:“那是因为你给太多了。”最后四个字,她几乎是一字一顿。
男生无所谓地耸肩:“我解释过了。”
“小费。”舒栗说:“这个说法很搪塞,还有点不尊重人。”
“有些地方不给小费才是不尊重人。”
“反正不是我生活的地方。”
话题回到开端,再这样下去要开启无限流拌嘴。
舒栗将昂贵的日料一一剔出购物车,切换到自己的每周必吃榜之一。
她不容置喙地打岔安利:“别吃名字那么复杂的拌饭了,我们来吃米村拌饭。”
—
之后半小时,两人隔桌而坐,相顾无言——当然,舒栗也不打算言。
她争分夺秒地刷着小红书首页文创“电阻”的经验分享帖。
雇主哥则横着手机打游戏。他懒散地挨着椅背,除了手指在动,其余身体部位都是JPG。
游戏背景音格外耳熟,应该是梁颂宜大学时曾对着电脑没日没夜当农民差点肝出黄褐斑的星露谷。
舒栗稍有了解,但不打算以此发起话题,打破沉寂。
直到玄关的可视门铃响起,狗一溜烟窜到门后,男生才撂下手机。
他没有起身,换来舒栗询问的眼神。
他用下巴示意大门。
舒栗恍然大悟。
他是真不开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