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晨起午间都吃不下,为了喝药,只勉强进了些粥食垫肚,晚膳时辰,好像有些胃口了。
厨房备了些清淡吃食。
她方落座,正欲动筷,沈刻竟不请自来,忽然迈步进了她这间屋子。
“……少将军。”雪竹停箸抬眼,略感意外,他不是说无事勿来烦扰?
转瞬一想又明白了,他让她别去正房烦扰,确也没说不会三不五时便来西厢烦她。
沈刻迈步进屋,看到桌上清粥小菜,这才想起已至膳时,不甚自然地咳了声:“今日正好有事寻你。”
“何事?”
“倒也不急,你先用饭。”
哦。
雪竹闻言,夹了根青笋,可见沈刻就那么负手杵在那儿,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一时也不好入口,便多问了句:“少将军用饭了吗?”
“还未。”
“那…”
“也好,来人,再备一副碗筷。”沈刻从善如流地落了座。
“……”
她只是想说,那要不然,先去用完饭再来,他坐得还挺快。
新的碗筷很快便送了过来,厨房问他是否需要添几道荤腥,他说不必,偶尔用些清淡的也好。
厨房便只添了两道饱腹的点心,并几道开胃小菜。
从前裴温皆乃大家,用饭时,雪竹也常与诸位堂表兄一道,现下沈刻坐在对面,她就当是从前那些兄长了,也未觉得有何不自在。
她这厢心安理得,沈刻却是很少同女子一道用饭。
王府中有位妹妹,与他不是一母同胞,寻常并不会同席而食;往常应酬,花楼粉头抑或旁人姬妾,那也是环伺陪酒,献舞献曲,并不上桌。
此刻见对面女子用饭斯文无声,举手投足赏心悦目,他也有了些食欲,三两下,将雪竹不怎么碰的那些菜尽数夹了走。
其实雪竹并不挑食,在清秋宫待了几年,更是有得吃便算不错,但只要是人,就会有喜好偏向,如今有得选,她自然要选更合自己心意的菜肴。
至于沈刻,觉得每道都挺合心意,吃得很饱。
饭毕,侍女撤膳上茶。
沈刻喝了半盏,道:“这是晴山绿雪。”
他也品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