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声轰鸣,江之遇抬头望一眼天空,看见被西沉太阳染成橙色的天幕上划过一道流星般的拖痕。
是飞机飞过天空留下的尾迹。
但他知道这不是养子和养子小叔乘坐的那一架。
小院一下子安静下来。
时间好像很长,又似乎很短。
江之遇回到屋子里,再次把屋子收拾了一遍,确认没有落下的东西,随后想起卫生间被昭昭小叔拧坏的门把手,拿了工具将它重新修理好。
晚上简简单单给自己做了一碗面,早早就睡下了。
第二天生活恢复了平淡,他像往常一样继续过平淡的生活。
第三天,从早上开始下起了小雨。
大概是夏天快要结束了,近日的雨水好像多了起来,不过空气仍旧是温润的。
敲门声就是在这时响起,江之遇从屋子里走出来,便看到了屋檐下站立着的霍少爷。
撑一把来时撑着的乌木为柄的黑色长柄伞,面上表情清冷,准确来说,比江之遇之前任何一次见到他都要冷。
江之遇料想他是过来学习的,毕竟从周末给昭昭小叔发消息告知身体不太舒服,他就接连几日没有踏足这里了。
江之遇带他进门。
雨滴答滴答打在葡萄藤上,又很快落下,浸湿青石板。
霍岭生鼻尖嗅闻着清新的雨气和葡萄叶的清香,听男人问道:“你身体好些了吗?有没有适应一点这里的环境。”
他声音有种春日细雨勾连的缱绻,又透着一丝温声细语的关切。
霍岭生眉心微不可闻地蹙了一下,落在青石板上的步履也有些微停顿。
走到堂屋屋檐下,他收起雨伞。
细密的雨珠顺着黑色的伞面往下滑落,霍岭生嗓音听不出半分情绪,很冷:“好多了,谢谢关心。”
“你可能是和昭昭小叔一样,从北城过来不适应这里的气候,他前些天也是这样。”
霍岭生记起那日发完消息后发小回过来的信息,说男人要带他去医馆。
霍岭生眉心蹙得更深,淡淡嗯了一声,没有否认。
江之遇心里有些纳闷。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霍少爷今天和之前见到的不太一样。
这人清冷,江之遇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了。
其实周六那晚也很冷,一种莫名的敌视和冰冷眼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好似在审判什么。
可今天除了这种冰冷和漠然,还有一种强烈的疏离感,像是刻意和他保持距离,仿佛他身上有蛇蚁毒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