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房门口停驻了一会儿,抬手敲了敲房门。
等了有一段时间,才似是从里面传来一个匆匆忙忙的声音和有些慌乱的脚步声。
“等一等,我马上就来开门。”
那声音无论什么时候听都软软腻腻的,尾音上扬,在耳畔黏连成丝,鼓噪耳膜。
和谢津延打交道的商界人士有很多来自南方,可都说不出那种让人耳膜痒痒的腔调。
他静静地等候在外面,隔着一扇门,思绪因这道声音短暂飘远。
忽而,门开了。
多日不怎么见面的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头发湿淋淋的,往下滴着水珠。
水痕顺着精致的下颌线条一路蜿蜒,濡湿一大片雪白脖颈。
大约是出来得匆忙,身上的白衬衫套得有些凌乱,只扣了中间几颗扣子,上面领口大开,下摆也散乱着,湿湿贴着腿根。
没穿鞋,就这样光脚踩在地面上,洇湿一小片地板。
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水色……
谢津延视线有一瞬凝滞,漆黑沉冽的眼眸因眼前景象覆上一层晦暗,脑海里也蓦地闪过失控那晚无数混乱的画面。
他眉峰很轻地皱了下,半晌,把目光从被水珠濡湿的半透衬衫上移开:“你怎么不穿好衣服就给人开门?”
江之遇正在清洗打理花园时出的一身汗和沾在脚上的泥土,没料到昭昭小叔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还来房门口找他,懵懵的:“我在洗澡,听到有人敲门,就赶紧冲了冲出来了。”
谢津延默了默,想起佣人刚才说的,转身:“……那我晚点再来找你。”
“你是有什么事吗?”
江之遇迟疑了一下叫住他,看向灯晕下高大挺括的身影,“是不是还像上次那样让我不要乱说话?”
谢津延脚步顿住,回过头,沉沉视线意味不明地投过来。
“不是。”
“那是什么?”
江之遇无论什么时候被昭昭小叔这样注视着都会感到不自在,有谢家其他人在的时候还好,单独相处时总有一种让人腿脚发软,有些发怵的感觉。
他因此错开一点视线,手指无意识扯了扯衣摆。
谢津延瞥着他的小动作,淡声道:“你让我们把钱捐给溪源乡的事情都办好了。”
“真的?”
江之遇听到这个消息,面上一喜,有些闪躲的眼睛也迎上来,在洒落的灯光下点进一抹晶亮。
谢津延低低嗯了声,把有关溪源乡的捐助情况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