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卿殿下,您请。”这边方青崖已经伸手示意他离开了,谢定夷的身影也快要消失不见,江容墨便是再不甘心也没办法,只能犹豫着收回目光准备转身离去,然而就在这时,谢定夷的背上却蓦然出现了一只手,纤细修长的指节攀着她的肩背,手腕处套了一个细腻透润的白玉镯。
——这不是武凤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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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谢定夷怀中的人是谁后,方青崖就提前将近章宫左右的人都撤了,唯二留下了送马归来的宁竹和本就随侍的宁荷,不过一直到殿内熄灯,里面都没传来铃响,方青崖便安排宁竹值夜,带着宁荷退出了殿外。
帷幔之中,谢定夷已经闭上了眼睛,沈淙同她并肩躺在一起,过了许久才有些不解地问出声:“陛下带臣回宫,就只是这样吗?”
等了好一会儿,谢定夷都没有回话,沈淙分了点余光去看她,见她已经双目紧闭,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扑出一块阴影。
……她喝了那么多酒,想是好睡。
床外点了一盏孤灯,烛火幽幽,照不清谢定夷的面庞,沈淙小心地翻了个身,侧躺着望向她起伏的轮廓。
无边的寂夜终于给了他不再藏匿的勇气,沈淙凝目看着她,漆黑的瞳孔里映着幽暗的烛光,照不出任何明显的情绪。
这是他第二次留宿在近章宫。
上一次……已经是六个月前了,她派宿幕赟去往江州,调职令都下了,召他入宫后却对他说让他一个人留在梁安。
她说这话的时候正抱着他轻吻,他跨坐在她身上,想挣脱也早就没了力气。
听到这个旨意,他费力地抬起了头,道:“陛下既派臣妻去往江州,就应该料到臣会随行。”
谢定夷并不在意,道:“所以这不是在去之前召你入宫了吗?”
沈淙问:“陛下为何要将我一人留在梁安?”
谢定夷笑了一声,似乎不理解为什么他都这么坐在她怀里了还会问这个问题,伸手按了按他的胯骨,沈淙脚趾一蜷,下意识地发出一声闷哼,听见她说:“看不出来吗?”
这是因为这个吗?
只是因为这个。
他几乎难以描述那一瞬间透顶的失望,敛下表情,张口道:“陛下身侧佳人无数,年后开春又是大选,定然能选到比臣姿仪秀美的,臣已有妻君,如此服侍陛下已是不伦……”
“罢了,”她向来不耐烦听他说这些,直接堵了他的唇,收回旨意道:“你想去便去吧,左右不过三个月,去玩玩也好。”
可她这般随意的松口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变得轻松,反而愈发躁郁了起来,竟大着胆子按住了她的肩膀,劝阻道:“陛下是明君,今后必然彪炳史册,功载千秋,实在不该与臣……这般,臣失贞事小,君失节事大,您……呃——”
按在她肩膀上的手被她握在掌心亲了亲,一条腿被抬起,整个人被迫伏在松软的锦被之上。
他浑身湿透,全然情动,被子上的十二章纹在他眼前起伏摇晃,可他还是拼尽全力地说完那句话:“……您应洁身自好,莫要违拗纲常……伦理。”
一句话堪堪说完,他已经在狂风暴雨般的情潮中迅速沉底,失神地躺在软被中,被她托起脸笑道:“好快。”
他顿时羞愤欲死,恨不能下一刻就触柱而亡,可还没爬起来就被她锢在怀中,说:“成成成,不快,都是我太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