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甄五多又呜咽起来,他这辈子只成过一次亲,只有一个嫡出的孩子。
他有那么多的儿子,那么多的女人,不管是不是亲生的,全都花着他的钱,打着他的旗号。
可唯独他真正的妻子,真正的嫡女,却什么都没有。
她们没有花过他的钱,没有借过他的势,她们甚至连他的姓氏都不曾拥有过。
甄五多艰难地弯下腰,把那些打翻的妆盒一件件捡起来,擦拭干净,虽然这些东西不值什么钱,可也是他女儿非常宝贝的东西,一定每天都会擦拭得干干净净。
想到这里,他恨不能把李老四大卸八块。
祖孙二人把三间正房收拾干净,便去了东厢的书房。
生意人的书房其实主要是用来会客和做帐,书架上的书已经没有了,帐册扔在地上,上面还有被踩踏过的脚印。
书房对面便是客房,也就是杨大夫祖孙的房间。
与前几个房间不同,这里却是整整齐齐,除了书架上的书被拿走之外,没有留下其他被翻找过的痕迹。
赵时晴眉头微蹙,有些不解:“李老四为什么对杨大夫祖孙网开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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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五多环顾四周,说道:“你看这里有什么可翻的?”
赵时晴一怔,很快便明白甄五多的意思了。
杨大夫屋里除了被褥以外,竟是什么都没有,桌子上空空如也,甚至没有箱笼。
“杨大夫的东西呢?即使他是暂居于此身无长物,可也不能连衣服也没有吧?”
甄五多摸着胡子:“如果他出远门,那么他的衣服等物都会一并带走。”
赵时晴又道:“可是我父母和阿奶屋里却有很多杂物,也就是说,真正出远门的人只有杨大夫,我家的人并没有和他一起走。”
可如果他们没有出远门,那他们去了何处?
赵时晴说道:“我被发现时就在离此不远的竹林里,我只是一个瞎眼的小孩子,深更半夜走不了多远,所以我很可能就是从家里走出去的,即便不是在家里,也是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我爹娘和阿奶那么疼我,怎会让我一个人出去?他们一定是出事了,所以才无法保护我,外公,我爹娘和阿奶,他们出事了,是不是?他们出事了,是不是?”
说到最后,赵时晴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了腔调,她能想到的,甄五多岂会想不到,原本便有了猜测,如今看到杨大夫的房间,便更加确定了。
祖孙二人面色苍白地走出客房,赵时晴听到动静,一抬头,便看到落在屋檐上的小乖。
“小乖,你回来了,是不是有发现?”
赵时晴伸出手,小乖朝她飞了过来,落在她的肩头,低头凑在她的耳边发出几声低鸣。
甄五多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无比熟悉。
他与玉竹相处的时间虽然并不长,但是他不止一次见过玉竹与鸟儿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