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见她提起那人时,眼中泛起温柔的光,心中又酸又涩,终究只能叹息。
罢了罢了,小姐既然这般喜欢,就随她去吧。
姜映晚回到屋里,见陛下仍如她离开时一般,端正地坐在椅子上,连姿势都未曾变过。
她想起方才与王伯的谈话,又想到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心中一阵酸楚,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眼眶微微泛红。
天子将她轻轻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像哄孩子一般轻拍她的后背,柔声问道:“怎么了?”
姜映晚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声音哽咽:“陛下,您会一直陪着我,不会丢下我先走的,对吗?”
天子拍着她后背的手微微一顿,想起两人之间的年岁差距,眸色一暗,久久未曾回应。
见他不语,姜映晚抬起头,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眼眶湿红地望着他:“您必须答应我,不然我就不嫁您了。”
半晌,天子轻叹一声,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朕的确年岁大了些,不过朕会努力活得久一点,陪朕的晚晚走到白首。”
听到他的承诺,姜映晚这才破涕为笑,亲昵地将头埋进他的颈窝里。
“我不管,您答应我了,就必须说话算话。”
天子紧紧抱着她,久久不曾松手。
到了姜家夫妇忌日这天,阴霾多日的天空终于放晴,草地上仍带着些许湿润的露水。
一大早,姜家的下人们便抬着沉重的祭品来到墓园。纸钱漫天飞舞,白色的祭幡在风中高高飘扬,显得肃穆而哀伤。
姜映晚跪在墓前,想起一年前的今日,她还在家中绣花,却忽然听闻父母的噩耗,当她见到他们裹
在布匹下苍白的面容时,心如刀绞痛不欲生。此刻,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虽然她曾因爹娘偏心映晗而感到委屈,但心里始终深爱着他们。映晗离家后,她更是想带着映晗的那份孝心,好好侍奉双亲。可谁能料到,他们竟突然离世,她连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
这时,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扭头一看,竟是陛下陪着她一同跪了下来。
她惊道:“陛下……”
天子神色平静,手持一柱香,缓缓朝墓碑拜下,郑重道:“请你们放心,今后我会好好照顾晚晚。”
他这一生,只拜过天地祖宗。即便是年轻时娶妻,也未曾拜过先皇后的父母。可今日这一拜,他心甘情愿。
虽然他不喜那个自幼走失的女儿,但姜家夫妇将那孩子养大,终究对皇室有恩,这是其一;如今他即将娶姜家的女儿,姜家夫妇便是他的岳父岳母,这是其二。
此刻,他在这里的身份不再是天子,而只是晚晚的夫君,是姜家的女婿。
只是一个叫李元恪的男人,来拜见他的岳父岳母。
姜映晚怔怔地望着他,哭声都停止了。
天子拜完,见她脸色苍白泪眼斑驳,心中怜惜,轻声哄道:“朕如今,也算是和晚晚提前拜了高堂,只差最后两拜,便是真正的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