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笑道:“那你以后将它收好,不要拿出来让太子看到,太子自然就不知晓它被弄坏了。”
姜映晚一想,也只有这样做才不会让太子失望,于是便将掉下来的尾巴连同兔子一块儿收起来了。
天子往那箱子看了好几眼,得想个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东西给毁了,省得晚晚日日睹物思人。
两人这下把误会说开了,便又如往常般亲昵起来,天子在华胥宫陪姜映晚用完午膳方才离开。
之后这几日,天子仿佛报复似的,将递到宫里的公务全部交到了太子手里,美名其曰要锻炼他,太子只得咬牙应下,一头扎进公务堆里,再也出不来了。
而天子则悠哉悠哉地日日跑到华胥宫去,或招姜映晚来明光宫伴驾。
大长公主看了直叹冤孽,陛下这俨然打算自欺欺人到底了,仗着自己身为天子便肆无忌惮,将那懵懂的小姑娘骗进了自己掌心里。
她告诫嘉柔道:“你可不许学你父皇,也不要学你令仪姐姐,随意相信了男人的鬼话。”
嘉柔听不懂,但不妨碍她点头。
反正父皇就是要宠着令仪姐姐,谁说都不管用,她现在发现了,只要她自己不往父皇和令仪跟前凑,过得依旧很自在。
怎么说她也是堂堂四公主,父皇虽不管她,可她该有的却一个不落。不像她真正的二姐姐,得了父皇厌恶,马上要出嫁了连个封号和公主府都没有。
这时,宫人通报说二公主又来了。
大长公主对这个侄孙女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哪怕她聪明一点把她的话都记在心上,乖乖地在宫里等着出嫁不上蹿下跳,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种地步。
嘉柔拉了拉她的手:“姑祖母,你不要见她。”
大长公主眉头一皱:“怎么了?”
前几日二公主来,嘉柔还和她好好的,怎么今日就不见了。
嘉柔犹豫地道:“二姐姐这几日时常跟我说一些令仪姐姐的坏话。”
无非就是含沙射影地说父皇如何宠爱令仪忽视了她,要不是令仪她也不会被赶出宫,沦落到大长公主手里。
若是从前,嘉柔听了这些话定然是怒火攻心,气势汹汹地去找姜映晚算账。可她实实在在碰过一次壁吃到了苦头,如今听了这些话虽然心里仍旧不太好受,可却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冲动了。
她还有娘亲,还有一直耐心教导她的大长公主,不能再惹了父皇不悦,因为她知道父皇对她不会有一丝一毫心软的。
大长公主听了脸色立即沉下来:“那就不见吧。”
她对那孩子仅有的几分怜悯,也被折腾没了。
姜映晗被拒见后脸色难看地回了自己的寝宫,这回连林忠也消解不了她心中的怒气了。
林忠被大骂一番,退出宫殿后望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往另一处宫殿走去。
明光宫中已是灯火通明。
郭延进门时,就瞧见陛下手里举着毛笔,在往令仪郡主脸上画小老虎呢,那一脸浓情蜜意的,他低下头都不敢多看,也不敢多想。
姜映晚扁着嘴:“父皇画好了没呀?”
都怪她和陛下玩棋子又输了,于是被惩罚用毛笔在脸上画画,那么浓的墨哪能往脸上画呀,她现在肯定都丑死了。
天子放下笔,唇角忍住笑:“画好了。”
姜映晚忙凑到镜子前面去瞧,一见自己被画成了个大花脸,就气得伸手要去捶他:“你……你坏蛋!”
她声音娇滴滴的实在没什么威胁性,天子不躲也不避,将她挥舞的双手握住,沉声道:“你胆大了,敢骂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