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使臣道:“那三彩舍利匣烧制的极好,想必同窑的佛瓷也不一般,能拿到一件,是我等之幸。”
郭雄打开箱笼,捧出一件佛瓷,由智远大师拿给西夏使臣。
西夏使臣迫不及待地取出来看,当瞧见那红绿彩供盘时,眼睛都跟着亮起来,他看向谢玉琰道:“娘子手中的瓷器,都是用石炭烧制?”
谢玉琰应声:“正是。”
西夏使臣道:“是否与木柴、炭窑不同?”
“石炭窑更大,一次能烧制更多瓷器,”谢玉琰道,“不过对火候要求更高,能掌控好的大匠并不多。”
西夏使臣接着问:“那……不知价钱如何?”
谢玉琰摇头:“石炭窑若是用得好,价钱比寻常窑口要更低。”
西夏使臣脸上明显露出满意的笑容。
谢易芝站在一旁,仔细地看着谢玉琰一举一动,眼前这个女子,他不会认错,所以刚刚才会那般诧异,但这女子行事却又和他记忆中的人不同。
她能抓住每一个机会,达到她的目的,从前在乡里时,怎么不见她有这般的手段?是如今有人在背后指点,还是从前故意藏拙?
谢易芝思量间,智远大师已经将佛瓷一一递出,谢易芝见状,看向人群中的谢承信。
谢承信虽然心中迟疑,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让下人接手佛瓷有失礼数,但让自家儿子去拿,就不会被诟病。
一只匣子递到了谢承信手中,谢承信向智远大师行了佛礼,刚要退去旁边,忽然感觉到匣底一动,然后手上就是一轻,木匣底连同里面的佛瓷一同向下落去,谢承信想要去接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里面的香炉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惊呼声从周围响起,然后就是一片静寂。
谢承信怔怔地望着那红绿彩的香炉,额头上起了一层的冷汗。
“这可如何是好,”藩臣先开口,“这可是佛瓷,这般碎了恐怕……”
“不吉利”几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
供奉佛瓷是为了得到佛祖庇佑,佛瓷碎了又是什么寓意?
人群中的周夫人面色也是一变,得了佛瓷本让她欢喜,再怎么样,那商贾还是要小心逢迎,谁知晓旁人的佛瓷都好好的,偏偏信哥儿去拿就出了差错。
“阿弥陀佛,”智远大师唱了句佛语,“世事难料,施主不必放在心上。”
谢承信半晌才回过神:“这匣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