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植桐那边领了工资,回到押运处后,立刻就开始发工资。
春节是个大节,除了热闹、食物较为充沛外,同样意味着这个节的花销比较大,除了购买配给的食物、衣服,不少人还要走亲访友。
走亲访友总不能空着手,得带点东西吧?
看到亲朋家的孩子,也得给个压岁钱表示一下吧?
钱就如流水般花了出去。
家里宽裕点的可能不在乎,但穷一点的就难受了,就连走亲访友带的东西都是某个亲戚来带过来的,然后自己带到另一家。
唐植桐小时候见过类似的情形。
孩子们对过年很感兴趣,不仅仅是因为热闹,还因为可以走亲戚,自家的东西不会放开了吃,但到亲戚家可以放开了吃,不过父母就比较为难了。
那时候走亲戚都是带个包,包里塞着两包点心、两个罐头,鸡蛋面条什么的。
之所以带包,就是再带回去。
亲戚也知道这个情况,所以不会把包清空,而是有选择的留下其中一样或者两样。
去第一个亲戚家的时候,包里的东西还是成双成对的,等出来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就不全了。
但还会有去自己家的亲戚,母亲同样会挑上一样或两样比较搭配的留下。
就这么来回折腾着,把这个年过完,走完所有亲戚。
后来情况好了,百姓都富裕了,就极少有带包的了,绝大部分都是拎着礼盒。
这回不担心缺东西,而是担心东西吃不了浪费,于是又选上礼盒来回送……
眼下的唐家经济情况尚可,不怎么缺东西,虽然也没有什么来回走的亲戚,但并不妨碍唐植桐为押运处的同事考虑,保不齐就有家庭困难的呢?
天气虽然转暖,但也只是在零度上下浮动,还没有到脱下棉袄的地步。
小风吹的再欢快,也挡不住押运处职工对工资的渴望,一会的工夫就排起了长龙。
唐植桐、马薇正在发工资呢,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喂!唐植桐同志吗?”唐植桐这边刚接起来,对面就问道。
“我是,您那位?”唐植桐没有听出对面是谁,一边把电话夹在耳边,一边继续数钱。
“我是黄瑞丰。”对面自报了家门,顿了一下补充道:“郝厅的秘书。”
“哦,黄秘书好,您有啥指示?”唐植桐刚听到黄瑞丰的时候的确愣了一下,因为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车票出来了,明天我一块给你带过去?”黄瑞丰也有些无奈,这位神经太大条了,没车票去个嘚,但作为郝仁的秘书,他知道不少其他人不知道的信息,心里纵然有腹诽,也不会表现出来。
“哎吆这事闹的,我还以为车票是调查组统一保管呢。谢谢黄秘书,我下午过去找您取。”唐植桐一听黄瑞丰后面这句是疑问句,就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了。
人家疑问,肯定是不想保管,俩人都没见过面,到时候怎么相认?大冷天的总得有一个人在车站外面等着,万一有点误会误了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