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皮肉都已经被剥尽了,老树上的藤条就那么不可思议的穿过了这几道血尸的腹腔,就如同自然生长的一样,诡异至极!
“肆虐山阳县的这一头是剥皮鬼?”
疑惑之间,黎卿再将目光扫向那株悬尸诡槐。
木鬼为槐,本就是阴木,再沾邪染祟,极易生变,遑论这般老槐,更是留不得了。
闻得空气中那隐隐约约的味道,黎卿食指微挑,指尖那蓝绿色的幽火猛地拉长,随着那黎卿折指一甩,那石中火转瞬间便化作一道焰流长鞭。
【啪嗒】一声便抽在了那株老槐的树冠上,火鞭当场就将那张牙舞爪的槐木引燃,连带着那树上挂着的的剥皮血尸一起燃作了火海。
若按场中的情况来看,当是此方坟地下葬之时,遇到了一头剥皮鬼。
葬礼上的宾客当即四散,而树上的这些无皮血尸,显然便是其中的年岁较大的长者,怕是脚步不够,落在了后头?
此处离山阳县尚有些距离,难道,这山阳鬼患中不止一头厉鬼?还是它已经能无拘束的四野游觅了?
黎卿圜首再望向那道卷起三丈之高的焰舌,石中火最擅一个“燃”字,才未多时,那株老槐便只剩下了一道树干在燃着熊熊巨火,六七头焦尸也尽数坠落在了地面上,唯有三两余火还在跳动。
既已如此,黎卿也不再逗留,招呼着“烛”便往山下的乡中去。
然而,下得乡里,无声无息间亦是同样渗人。
只见那连绵的茅屋瓦房之间,家家缟素,各家门前各挂起了一道白绫,那一排排的房屋中更是鸡犬不闻,烟火不生,没有丝毫人气。
就像是那渊河之畔,无人禁区中的鬼村一般。
这鬼患,当不至于闹的这般大吧?
黎卿面色青白不定,只觉得这是不是有些儿戏了?
灭绝一乡的鬼祸,在天南观只是随意挂在外院的外务堂,无人搭理?
各地州县的闻风堂道徒是干什么吃的?
便是光天化日之下纸猖抬辇、烛龙过境,在这乡中穿行十数里,也未见到丝毫的人影,着实渗人。
及至从这山下乡间离开,在靠近那河边的土地庙时,终于寻得了几缕人气……
却是有三五成群的乞儿围在那庙中争夺着半袋子黍米,却似是从哪一户家里破窗偷出来的。
“你这黑瞎子,滚开啊!十里八乡都去了那山阳公祠拜马家三爷爷救命,你有胆子,哪家有粮,你自己一家家去搬!”
“妈了个巴子的,饿死鬼转世啊?”
大大小小的乞儿聚在那袋黍米边上,身高体壮的的青壮乞子抢在最前,几下就将那装黍米的袋子都扯烂了。
然这似是地痞流氓般带来了黍米的乞丐却最奸猾,大方与众人共享,招呼着庙中乞丐将那黍米倒进瓮中蒸煮,顿时就在诸乞丐中有了些声望……
“下米,哥儿吃完了还有,晚点谁跟我去拆了那几家大户的狗棚,把那恶狗打了,再搬了他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