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倒是巧舌如簧,反倒是你成受害者了。”
“那林家也是个大族,观里便有数名入室的蓝袍弟子,你当真就不怕?”
蓝衣道徒将黎卿抄纂的三百份《九思赋》收起,见他与其他几人怼起来了,亦是忍不住打趣一番。
林家那傻小子入了观还秉持着横行霸道那一套,确实合该吃上这道亏。
道理虽然是这样。
可观里终究也不是真正的仙家净土,蝇营狗苟、人情往来,也是常态,若真卡死了律令如何,做绝了事儿,事后也难免生怨……
这一问,便是问到了这起事端的要点上!
黎卿提起那盏纸灯,将要离开的身形亦是为之一顿。
“依稀观规戒律,我行我的阳关道,他过他的奈何桥,有何惧怕?”
“若是不按规矩来,呵……天南府都,林家凡俗三百六十七口,他们可跑不了,也……当该是他们彻夜难眠吧?”
冷笑一声,青衣掌灯,顶着夜暮便是缓缓出得执法堂去。
此言,含大恐怖,有大不韪,直教场中众人霎时间都神色都覆上了一层阴霾。
这鬼郎-黎卿,狂妄,极端的狂妄!
当着诸多执法道徒都敢如此威胁,这若是在其他旁门宗派,这种人连活着走出执法堂的机会都不会有。
也就是天南古观,风气足够的宽容。
他太疯狂了!
“林禽师弟,那人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师兄无能,怕是想说话也说不了啊。”
蓝洋从禁闭室内缓缓走出,望着那离开的背影,亦是只得双手一摊,以示无奈。
刚刚叱责黎卿的几名道徒中,立时便有一名青衣道徒站了出来,强行将那难看的面色压下,对着蓝洋拱了拱手,躬身谢道:
“不敢,已经劳烦蓝师兄了。”
若是仔细打量这青衣道徒,便能发现此人与那林如虎有三分相像,其乃是天南林家的旁系子,却是比黎卿、林如虎早上一届入道。
此番他受族中唯二的练气上品-林蛟所托,辗转了些关系,入得外院执法堂来见那黎卿。
可这黎卿哪里像是一个正统练炁士?
‘林家的道徒我惹不起,天南府都林家凡俗三百六十七口,他们的人数可我都是记得清清楚楚……’
此言此举,简直就和那南地的邪修无异!
可这一言却是狠狠地捏住了这林禽七寸,让他心中一咯噔,因为他是真有父母弟妹、叔伯亲眷生活在那林家族地。
你让他怎么再去给那鬼郎君找麻烦?
心头暗骂一声,这林禽再向那执法堂的蓝衣都事一礼,拜托道:
“那黎卿做事向来无畏,还请蓝洋师兄将其斗狠之言呈上院首,须得……好生规训一二。”
此刻他已经不再执着于那林如虎受了何等委屈了,他只怕那林蛟、林如虎二兄弟把这事态闹到收不住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