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这么清楚啊?”
“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听她提到过的。”
“那你想回去看吗?”徐名远重新问了一遍。
又是一阵沉默,杨枝带着些迷茫,望着徐名远说道:“我不知道……”
“那就去看看,要不压在心里总是个念想,你这孩子藏在心里的事太多了,迟早给你憋坏了。”徐名远轻叹一声说道。
禹阳这边都是大平原,一百来公里的路程,就算是走水泥路,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杨枝记不起来具体位置了,只记得有几棵很高很高的树,她小时候常在那边玩。
不过有方向标就简单多了,徐名远信心十足的跟着导航往前开。
但一进下坪乡他就犯了难。
这边三四百户人家,还是大平原,家家户户的耕地都有很多,看上去地广人稀,炊烟寥寥。
时不时就能看见几棵高耸的树,都是光秃秃的耷拉在路旁,根本起不到指引作用。
“哥,要不别找了。”杨枝小声说道。
“来都来了,还能半途而废了?”徐名远笑道。
看见路旁有个老大爷在抽旱烟走路,徐名远连忙停下车,从后备箱里找出徐军买的烟酒,拆了两盒中华递了过去。
“大爷,您知不知道附近有个姓张的人家?”
“姓张?俺们这村里姓张的多咧。”
老大爷一开口就是浓浓的方言,好在中州省这边的方言和普通话差别不大,徐名远勉强可以听懂。
“据说是八七年还是八八年的时候,有个姓张的年轻人被抓住严审了,您还记得吗?”徐名远问道。
早在小杨枝只言片语里,就听起她提起过这件事。
乡下的人大都是淳朴的,打架是常事,但闹出人命非常少见。
在老大爷在漫长的岁月里,他自然清楚记得这种大事,在鞋底磕了磕旱烟头说道:“恁说的是张树果家的三娃子?那年骗了大钱,被抓住枪毙喽……”
徐名远皱着眉头,仔细问了下当初的缘由,逐渐了解了当初的情况。
小杨枝的父亲打着集资做企业的勾当,干着骗人的买卖。
后来事情败露,也刚好处在严打的最后一年,还未等到小杨枝出生,便被特事特办了。
杨红玉到底有没有参与,徐名远不清楚。但她大概是拿到利益了,毕竟她过了几年好日子,还进过国企的厂子,只是可惜的是大下岗时又被裁员了。
听到这些陈年往事,徐名远多少有些唏嘘。时代下的浪潮,拍在人身上就是一座大山,没人能阻挡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