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进把印着‘安全生产’的搪瓷缸往办公桌上一墩,缸底磕出个带茶渍的圆印:
“刘副队,我说句难听的,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可以去泰山路打听一下我钱进是什么人,从8月回城到现在,我从街道最底层的劳动突击队队员开始干,干到现在的街道劳动突击队和治安突击队双队长。”
“我上个月加入的咱甲港大队,又从搬运工开始干,干到现在的大队长。”
“你觉得我是靠什么干起来的?”
刘金山低头一个劲的吸烟。
钱进拍拍他的肩膀说:“我找你报仇有什么好处有什么用?除了能解气还能干嘛?”
“刚才你听到杨部长走之前对我的批评了,他希望我能带队。”
“我要是跟你这个副手结仇甚至对付你这个副手,这是能带好队伍的样子吗?”
刘金山的心思活泛起来,忍不住抬头看钱进。
钱进又递给他一根烟:“说说吧,宋鸿兵怎么威胁你的?”
“这事的根子是宋鸿兵不是你,也不是下面哪个工头。”
“所以我要对付的是宋鸿兵,你们是我要争取、要团结的对象!”
刘金山难以置信,却又满怀希冀:“钱大队,您大人大量?”
钱进摆手:
“我不大量,我是为我自己着想,杨部长提醒我了,要想坐稳大队长的位子就得会带队,那我听他的,我好好带队。”
“所以当务之急是咱们团结一心对付宋鸿兵,宋鸿兵已经被抓了。”
“你们手里有把柄被他拿捏住了是吧?”
刘金山看向他。
舌头连连舔嘴唇却不出声。
显然正在天人交战。
钱进见此就冷笑一声:“天作孽犹可为,人作孽不可活!”
“你还对他抱有侥幸心理?”
“不是!”刘金山咬咬牙,“实话实说,钱大队,我是不想离开狼窝又入虎穴啊!”
“你说的对,他手里有我把柄,我现在很怕把柄会落到你手里。”
还有句话他没说出来。
他感觉钱进比宋鸿兵要可怕。
就像他打比喻说的那样,宋鸿兵顶多是一头狼,钱进是一只虎!
还是年轻力壮那种猛虎。
这家伙吃起人来可是不吐骨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