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个家庭往往好几个孩子,招待所提供打地铺用的毛毡,专门给孩子用。
他们上2楼打开201房门,几个媳妇争着往里看,满脸新奇。
房间很干净,墙面的白色石灰漆溜光水滑,地面铺了深红色刷漆木地板。
两张1。2米宽硬板床上被单雪白,被25瓦的白炽灯泡照到晃人眼睛,床头安装了黄铜色金属挂钩,统一配发军绿色棉被
深褐色木制写字台,抽屉配铜制拉环,桌面摆放搪瓷茶盘与铝皮壳暖水瓶。
有一条藤编靠背椅和一张长条木凳靠墙放在窗户下,窗边安装绿色铁质台灯。
这配置在当下堪称五星级酒店了。
看着一尘不染的木地板,他们都不好意思往里进。
服务员态度冷淡:“每日房费是1。2元,吃早饭的还要配粮票,大人半斤小孩三两。”
“我们这里提供免费肥皂片与火柴,还有针线包与热水瓶灌装都是免费服务,要打电话得花钱,去我们柜台找师傅,还有事吗?”
一行人摇头。
钱进问道:“上厕所和洗漱去哪里解决?”
服务员往中间指:“有集中洗漱区,去那边看,有个水泥砌筑的长条形水槽配铸铁水龙头,厕所在隔壁,没问题了?”
他已经开始不耐烦。
钱进就让他离开。
服务员开了所有房门,铁匠和家属们顿时开始撒欢。
墙上有领袖半身像,黄老铁进去的时候冲领袖点头哈腰并敬礼。
蔡老六的大闺女伸手想摸床头柜上的铝皮热水瓶,被他婆娘一巴掌抽在手背:“作死啊!摔了这金贵物件,把咱家驴卖了都赔不起!”
哑巴在房间里转着看了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老虎钳给门锁芯开始除锈,看的钱进佩服不已。
这觉悟!
这主观能动性!
然而还不止如此。
第二天早上他过来接一行人,被招待所一名工作人员拦住。
他身边站着手足无措、慌张惶恐的哑巴,哑巴看见他后急忙啊啊叫。
钱进问道:“怎么了?我朋友第一次住招待所,他出什么问题了?”
工作人员笑道:“没有、没有,我是想要问一句,你这个朋友是哪个单位的?他维修技术很不错呀。”
然后他进一步说:“别误会,同志,你朋友没犯错更没弄坏什么东西,恰好相反,他昨晚上给我们修好了好几样东西。”
接着他掰着手指开始数了起来:
“给所有打开的门锁除了锈,把窗户坏掉合页全修好了,有两张桌子腿活动他给修好了,晃悠的长条凳子他塞了木楔也给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