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进解释:“这是擦手擦嘴的,用完了可以带走。”
这一点上,高档饭店一直一脉相承,现在几家国营大饭店也给食客准备餐巾,并且可以带走。
家里有国营饭店的餐巾当手绢,是许多人用来装逼的点。
一听这东西可以带走而且是擦手擦嘴的,不出意外,几个妇女赶紧把家里人的收起来迭好放兜里。
管大宝本就对钱进观感极好,如今又要在弟媳面前好好表现又要感谢钱进送来硬家伙,好菜流水似的往桌上端。
烧鸡、炸肉、肘子、红烧肉。
等一盘红烧肉端上来的时候,哑巴“啊啊”的直指墙上领袖像。
他哥赶紧解释:“我弟的意思是,领袖同志他老人家也爱这口!”
钱进招呼他们:“吃饭,咱们吃饭。”
他现在吃管大宝的饭是毫无心理压力。
不光是他给管大宝好东西了,还因为他最近才知道管大宝请客根本不花钱不用票。
现在国营饭店管理不严格,每天用多少肘子多少肉菜压根就是后厨大组长说的算——
名义上是饭店党支部书记说的算,不过核心是大组长,所以领导们会卖大组长这个面子,每日食材需求和消耗都让大组长来管。
只要做的不过分,领导们对这种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酒过三巡,铁匠们的舌头终于解了冻。
黄老铁借着酒劲摸出个铁皮青蛙:“魏老师,以后给你们娃娃耍。”
其实他知道钱进和魏清欢没成家,可除了打铁的家伙什,实在掏不出像样的见面礼。
老狗更绝,把八岁儿子扯到跟前当教材:“崽子!好好念书!将来娶媳妇就得照这个模子……”
话没说完就被婆娘拧着耳朵拽回去:“少喝点,喝他妈点黄汤就开始说胡话。”
魏清欢笑得花枝乱颤。
她把平时不舍得穿的呢子大衣脱掉,露出内里缝着补丁的棉袄。
这样铁匠们终于在她面前挺直了腰板——他们可算在这仙女似的女人身上找着了熟悉的针脚。
几个嫂子也有话说了:
“魏老师自己补的衣服?好女红!”
“这针眼细密的,怕是得缝纫机才能补出来吧?”
钱进说:“她还没有缝纫机,全是手工做的。”
“那你以后有福气了。”有嫂子奉承,也有嫂子招呼他:“领导你得赶紧准备好缝纫机,没有三转一响可不能把媳妇接进家门去。”
钱进笑:“早准备好了。”
黄老铁吃高兴了抽烟,将烟斗里的烟灰往地上直接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