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呢。”黑眼圈叼着烟没敢抽,小心翼翼的赔笑,“哪儿安得起啊?”
秃脑门却是个老烟枪,贪婪的猛吸一口,心里安定了一些,审慎而又紧张的看着少年:“方同学,你也挺忙的,有话不妨直说?”
“没什么事。”方星河轻松一笑,“真给你们送钱来了。”
“你舅舅的采访?”
能当上记者的至少不会笨,俩人其实早有有所猜测,只是终于有机会问出来罢了。
“对。”
秃脑门马上摆手:“那不用钱,你现在就可以把我们的照片和文字记录都拿走,就当我们给你赔礼道歉了。”
方星河哑然失笑:“我不是抢劫犯。”
顿了顿:“太没有技术含量。”
最后抬手向前一按:“不急,抽烟。”
意思就是你们可以闭嘴了。
三句话,分别伴随着失笑、停顿、抬手制止三个动作,没给他俩留下任何打岔的空间。
不仅足够强势,有一种完全控制着场面的从容,更是一层层突破对方心理边界的侵略细节。
两人只能乖乖闭嘴,默默抽烟。
期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方星河,同时大脑高速转动着。
抽完一支烟需要多少时间?
快的话,半分钟,就如同现在这般。
那么,半分钟足够想清楚多少问题?
很少很少,具体到任何一个确切的问题上,都不太够。
所以其实他们只确定了一件事——方星河不简单,绝对不能把他当做小孩子,要给他巨大的尊重,仔细思考他的提议或者要求。
至此,两位南都记者从惊惶不安焦躁,变成了疑惑好奇心惊。
而方星河终于开始讲正事。
“拿走你们的任何东西都没有意义,伤害你们同理,讲一句不够客气的话,南都的高层恐怕巴不得你们被我埋在农安,用你们两个的一生换我一条大新闻,某些人可能会开心的蹦起来……知道我在暗示谁吗?”
前面的话让两人感到很冒犯,但是加上最后一句之后,愤怒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怀疑。
“呵呵,看来你们心里有数。”
方星河好像魔鬼一样,一声轻笑,嘲讽拉满,然后却不再深入,忽然把话风一转。
“算了,那不重要,我从不在乎够不着的人或事,我只在乎自己。”
这句话又是一枚细小锋利带着倒刺的钩子,悄然勾动着某些情绪。
黑眼圈有些躁动:“你到底想干什么?”
秃脑门急忙圆场,找补同伴语气上的“不敬”。
“是啊,方同学,你看都这样了,有什么想聊的,咱们开诚布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