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算是命都丢了呢?陈兄的头换给我,我的头换给陈兄,陈兄也还是有头啊。更何况,由我带着陈兄的头颅青云直上,那与陈兄一路高中,又有何区别?”
林齐的声音幽幽缓缓,隔着棉被传出来,便仿佛是在浓稠夜色中泼下了一碗琼浆般的黏液。
直叫人心神动荡,恍恍惚惚就只觉得他说得十分有道理。
陈叙便有片刻恍神,险些中招。
但他三元属性增长,神魄力量早已远超常人,恍神也只是瞬间。
就在这一瞬间,林齐的挣扎陡然剧烈。
陈叙顷刻回过神来:“草!没区别你大爷!”
他抡起刚劲有力的右拳,猛地就向棉被下拱起的地方砸去。
砰!
一拳砸下,棉被抖动。
陈叙立刻左拳压人,右拳连发,砰砰砰!一拳更比一拳沉重有力。
“啊!”林齐挣扎惨叫,又激动说,“陈叙,你发疯又有什么用?你一个贫农子弟,连寒门都够不上,还妄想科举晋身,怎么可能?”
砰砰砰!
陈叙不语,只是拳头一下比一下狠。
“蠢物,竖子,绝户贼!”林齐惨叫爆粗,“啊!好痛!蠢货,便是去了科考场上,你考得中秀才,你考得中举人吗?
等到了乡试场上,你一不识人,二不识物,连主考官的府门往哪边开你都不知,你还想中举?
更不必提进士及第!可若换做是我……啊!”
这一次,陈叙摸准了棉被下那人影头颅的位置猛地就是一拳。
砰!
哗啦——
下一刻,一直被动挨打的人影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力,竟然陡地顶开了陈叙的压制。
陈叙腰腹一麻,猝不及防向后跌去,肩背撞在身后床沿上。
忽然,窗外狂风大作,小雨变成大雨。
雨声却一丝一毫也传不进屋中,唯有一道闪电霹雳惊天,划过了沉重的夜幕,刹那间将漆黑的内室照得如同白昼。
陈叙这才看清,自己的双腿之上不知何时竟裹满了一圈一圈惨白丝线。
白丝作茧,将他的双腿牢牢裹住,从脚踝到腰腹。
难怪他一直觉得腿脚沉重使不上力,原来竟是被这诡异丝线给缠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