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却瘦成了皮包骨,这是正常的?
来俊臣冷哼一声:
“得亏老张是书商,算半个读书人,对待他们还算体面。
“在其他工坊,干活不利索可是要挨鞭子的。”
韦待价点点头,颇为不屑地接话道:
“长安的暴发户太多了,不懂得礼教。
“即使对待贱民,也应该使其免受饥寒,不可体罚……”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李明冷不丁插嘴:
“你叫他们什么?‘贱民’?”
“对啊,贱民。他们都是贱……”
韦待价正要解释,但一看李明的眼神,立刻不敢说话了。
来俊臣还在自顾自地说着:
“没错,贱民。没有土地,入不了良籍,可不就是贱民。
“他们是贱籍,我也是贱籍。”
“良籍?贱籍?”
李明听见了陌生的词汇,看向韦待价。
韦待价不敢面对这双透彻灵魂的眼睛,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解释:
“贞贞贞观律有令,编户为良,非编为贱……”
他以为殿下心善,听不得这个。
“工匠隶属工乐户,便是贱籍……”
贱籍……
李明有些恍惚,怔怔地听着两人的科普。
良贱世袭、不可通婚……贱籍类比畜产、可以被任意买卖……不能拥有田产、不能当官……只能从事被人唾弃的固定行业……
他第一次听说如此森严而荒诞的法律条文,内心在慢慢变冷。
作为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现代人,他不理解、也不想理解这套烂糟的封建糟粕。
“为什么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
李明扪心自问,良贱之分,已经像空气一样充斥着社会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