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土匪想对空中的火球掷出砍刀,被民兵合身扑倒,翻滚厮杀。
林子里的骨哨声和马掌柜手指上的火苗,此消彼长,此长彼消。
而在果树林的另一处。
楚天舒忽然停步,转过身来,口中浊气急吐,猛吸,剑指地面。
四周树上的青皮果子,在月色下透着酸涩发苦的气味,让人闻了不适。
更让人不舒服的,是他耳朵里听到的东西。
以他现在的耳力,就算到林子里,也能听到镇上的厮杀,枪声,惨叫。
还有男人的喝骂,孩童的哭泣,妇女的惊叫,那是小镇南边的住户,正在想方设法,带着家人逃离自己的家,远离那片厮杀的地方。
这个氛围,实在像一场不好的梦境。
楚天舒在老家的时候,总是把现实当做避风港。
无论梦境多可怕,只要醒过来,就能看到门前的小桥田野,左邻右舍,路上散步的乡亲。
但在这里,有人想把现实也变得像噩梦一样,真是……该死啊!
刀客追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个人平静的脸上,满含杀意的眼睛。
但要说杀气,刀客满身也都是杀气。
他手中狭长的钢刀,横放在胸前,可以看出刀身挺拔,接近刀尖的地方,才有些弧度。
刀背也是在靠近尖端处,有一掌长的反刃。
这个交趾流寇里的高手,用的居然是一把雁翎刀。
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
明朝曾派大军帮交趾王孙平叛,叛军受创戒惧,投降献礼,也受了封赏。
雁翎刀的刀技,那时就流入交趾,传承至今,犹有许多发扬者,未曾断绝。
“阮志雄,雁翎刀!”
刀客吐字有些生硬,狭长的眼眯着,“你、什么人?”
这人居然还懂些汉话。
楚天舒神色一动,注意到这人左脚脚踝以下是残的,装了截木桩当假脚。
原来如此,刀客的实力明显比豹猫武士高,又懂些汉话,就算不能交流,或许也能偷听,却不是他到镇上踩点。
想必就是因为他左脚已残,在潜行方面,做不到豹猫武士那样灵巧无声。
“一个准备帮你们治理疯病的人!”
楚天舒左手剑鞘一松,手指一弹,银针射向刀客左腿。
刀客眼神冰冷,左脚往后一挪,长刀早有所料般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