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刘继隆略微思索,便找到了有利可图的买卖。
他的目光看向高进达,接着询问道:“如今我们储粮有多少,市面还能采买多少粮食?”
陇右的官吏占比那么高,可不是因为效率低下而冗员,而是为了统计谋划好所有物资。
正因如此,陇右的物资情况,都在都护府内登案造册过。
刘继隆只是随口询问,高进达便下意识说出了大概数据:“储备仓和官仓、常平仓的储粮在三百四十万石左右。”
“除此之外,市面上还能采买的粮食近二百万石。”
“不过这只是流通市面的粮食,不少百姓家中还自己的小粮仓,这部分是没办法计入文册的。”
高进达回应过后,刘继隆略微沉思,随后才与众人说道:
“令狐綯若是迅速平定两支乱兵,那乱兵反应过来后,便会将漕运切断。”
“如今西川粮价虽然回落至每石七百钱,但运往长安后,价格依旧保持在一贯二三。”
“若是漕运被切断,那关中数百万百姓都将缺乏衣食,届时粮价必然会抬高。”
“趁此机会,我准备把陇右境内所有陈粮,包括百姓手中陈粮尽数处理。”
乱世之中,粮食确实是硬通货,但对于刘继隆来说,陈粮却可以作为商品贩卖出去。
陇右每年有新粮八百多万石,百姓自己吃是吃不完的,所以为了保住粮价,刘继隆只能以每石四百五十钱的价格买入,平稳粮价。
不过这其中也有不少百姓不会选择贩卖手中粮食,而是自己储存起来。
官仓因为修建时使用古法去湿,因此能将粟米储存九年,小麦储存五年。
相比较之下,民间的粮食却因为粮仓标准不行而只能将粟米储存五年,小麦储存三年。
这还是比较好的粮仓,若是随便放在屋里,恐怕两三年就不能吃了。
趁此机会,把陇右民间的陈粮收集贩卖出去,这倒不失为个办法。
在刘继隆这么想着的时候,高进达也抚须估算道:
“府库中还有三十余万贯,刨除都护府用度,以及土浑讨击军预留的赏钱外,顶多能采买三十万石陈粮。”
“敢问节帅,这陈粮是如今开始抢收,还是等待乱兵切断漕运后再抢收?”
高进达担心乱兵被轻易讨平,导致这批陈粮砸在手里。
尽管陇右也有门路将陈粮卖出去,但刨除人力和畜力后,能赚的并不多。
面对高进达的担忧,刘继隆则是安抚道:“三十万石尽数采买,这乱兵也没有那么容易讨平。”
“是!”高进达应下,随后又开口道:
“节帅,西川那边从冬月开始,便不再与我们互市,看来他们是凑足军中所需挽马了。”
“我们卖出多少挽马,换回来多少人口?”刘继隆询问起高进达。
高进达则是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拿起自己案上文册翻了翻,最后才说道:
“算上河西那六千匹挽马,我们共卖出二万余三百三十匹挽马,换回来十二万一千九百八十口男女。”
“不过北上路途中,有七千六百三十五口因为水土不服而卒于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