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安南局面紊乱多年,如今王式抵达不过两个半月,便把安南局势摸透并安抚下来,可见其大才。
“陛下,南诏挑拨长山蛮与朝廷关系,野心可鉴。”
“臣请旨令西川、东川、黔中等地节度使、观察使多设关隘,以免日后南诏入寇。”
令狐綯对时局分析还是有一套的,南诏既然敢煽动长山蛮袭击安南,那说明对方已经做好了入寇的准备。
算起来,大唐与南诏已经保持了二十八年的互不侵犯。
这么长时间的平安无事,并非南诏敌不过大唐,而是当年南诏王劝丰祐年幼,加上西川由李德裕镇守,不易侵犯。
如今二十八年过去,劝丰祐年四十有一,安南内部问题都被其压制,剩下的部分问题则是需要外扩。
正因如此,大唐与南诏撕破脸皮恐怕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李忱也颔首说道:“既然如此,便如卿所言,多设关隘,提早备敌。”
“陛下圣明……”
令狐綯等人不免又是一阵吹捧,但此时李忱却咳嗽了两声,使得众人纷纷安静。
他这次咳嗽的十分猛烈,哪怕盲人都能听出不似作假。
不等众人开口,李忱喝了口茶后渐渐平复,缓了缓后才开口道:“朕欲建御楼肆赦,诸卿以为如何?”
御楼肆赦,字如其意,无非就是在御楼肆赦有罪官民。
这个御楼可以是现有的城门楼,也可以是新建的御楼,大致看皇帝如何选择。
不过以李忱的意思来看,显然是准备筹建新的御楼,而如今大唐的财政并不好,根本拿不出钱粮来弄御楼肆赦的事情。
正因如此,哪怕是令狐綯这种习惯观望的人,此刻也不免开口道:“御楼所费甚广,事须有名,且赦不可数,臣以为……”
“朕还需要什么事出有名吗?”金台上的声音将令狐綯打断,令狐綯抬头看去,只见李忱脸色不悦,这让他心里咯噔。
皇帝的养气功夫极好,平日即便再不悦,也不会把表情摆在脸上,可如今皇帝已然在明面不悦,令狐綯自然不敢继续反驳。
只可惜,令狐綯是闭嘴了,但旁边的崔慎由没有:
“陛下未建储宫,四海属望。”
“若举此礼,虽郊祀亦可,况于御楼?”
崔慎由这话说出,本是为了拍李忱马屁,但他不知道李忱此时身体已经初见端倪,服用长年药的次数也每日剧增。
因此崔慎由这话说出后,李忱下意识便怀疑上了崔慎由。
他认为有人泄露了自己的情况给崔慎由,而崔慎由这话也是在隐晦催促他早点立储。
想到这里,李忱沉默下来,片刻后才道:“崔相言之有理,此事暂且作罢吧。”
话音落下,他起身便往偏殿走去。
崔慎由却并不知道皇帝心理活动,还以为自己谏言得到了认可,故此高兴作揖唱声:“上千万岁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