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刘继隆这么提醒,张昶他们这才想到了昔年论恐热大掠河西八州,杀人放火,以枪挑婴儿为戏,五千里间,赤地殆尽的事情。
这是论恐热的高光时刻,却是陇右所有汉人最耻辱的时刻。
想到这里,不少将领纷纷咬紧牙关,而刘继隆也看向崔恕道:
“崔恕,你亲自走一遭,把论恐热要劫掠廓州的事情告诉尚婢婢,此外邀请尚摩鄢来狄道与我会晤。”
“下官领命!”崔恕作揖应下,刘继隆接着看向张昶:
“你亲率四百精骑前往河州,与马成、郑处二人一同率河州兵马屯兵凤林县,警惕论恐热入寇。”
“末将领命!”张昶也作揖应下,同时他见堂内气氛凝固,不免打趣道:
“这猪犬的论恐热,害我不能留在狄道吃您的喜酒了!”
“哈哈哈哈……”刘继隆爽朗笑道:
“无妨,到时候吃你们的庆功宴也好!”
在他的三言两语间,崔恕、张昶前往军营提领了兵马,向河州驰骋而去。
与此同时,高进达也开始筹备起了刘继隆的婚宴,催促除洮、叠、松、河四周外的诸州刺史在十月十五前抵达狄道,吃刘继隆的喜酒。
在他们筹备之余,位于秦州的高骈,也得知了刘继隆成为封氏嫡婿的事情。
“你确定消息没出错?”
伏羌县衙内,高骈身穿常服,眉头微皱的看向身前之人。
面对他的质问,负责天雄、成武军中牙商的王重任肯定道:“没有出错,封敖确实在九月二十日嫁女,如今是出嫁的第七天。”
“末将派人询问了武山县的张璘和上邽县的梁缵,他们麾下塘骑都没有探得消息,估计婚车是走的武州,经岷州前往临州。”
“这么看来,日后山南西道若是想要获取牧群,完全可以和刘继隆贸易,不必再经过我们或凤翔了。”
王重任的话令高骈皱眉,他合上手中文册,起身走到窗前,沉吟片刻后才道:
“此事必须上奏朝廷,让至尊知道封敖与刘继隆结为翁婿。”
王重任颔首表示认可,同时说出二人的担忧:“封敖扶持刘继隆,那刘继隆即便没有扩张城池,实力却会不断增强。”
“此外,我们能获得的榷税也将更少,向朝廷索要钱粮的数额将增多,难免会让至尊不满。”
“朝廷若是不把封敖调走,长此以往,刘继隆必然尾大不掉。”
“嗯”高骈应了声,随后转身走向书桌,犹豫片刻后快速落笔。
不多时,一份奏表在他手下成型,而他在等待墨迹变干的同时,也不免沉声道:
“赤水军距离戍边期满还有不到一年,这件事不能由我提及,你派人送信时提醒王都监,避免赤水军生乱。”
“是!”王重任应下,不多时便带着装好的奏表走出衙门,派亲信将奏表送往了长安。
奏表送抵长安时,正是九月最后一天,而王重任的亲信,也将高骈的提醒告诉了调回长安的王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