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尚摩陵所愿,折逋罗阴沉着脸说出事情经过,尚摩陵听后脑子瞬间清醒了。
先是北边六个部落被掠,而后番和军、嘉麟军两部兵马二千余人几乎全军覆没,莽罗将被阵斩沙场,凉州又被掠走七个部落。
神明啊,他尚摩陵执掌凉州以来,还没遭受过如此屈辱。
哪怕与回鹘、嗢末人征战十余年,他也没有在对方手上吃过这么大的亏。
如今西边的汉奴趁势而起,率领一千多精骑就把凉州闹得天翻地覆。
“他们走了没有?”
尚摩陵沉声询问,折逋罗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尚摩陵拔高声音,折逋罗连忙解释道:
“我手上只有五百精骑,而那群汉奴并未遭受重创,我若去探查消息,只会给他们顺着塘骑找到我的机会。”
“反正北边的牧群被一扫而空,他们不过一千多人,算上牧奴也不过三四千人,这么多牧群,光是驱赶返回西边就要消耗他们不少时间,根本没有可能继续掠夺。”
他的解释让尚摩陵难以说服自己,但尚摩陵也知道,折逋罗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他们敢来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秋收必然就是他们二次入寇的时候。”
“凉州的草场主要在北边,我们如果不去北边放牧,怎么弥补现在的损失?”
“如果不收拾他们,摩离和莽隆化都会轻视我!”
尚摩陵说着,沉声继续道:“我要召开五城大会,不能继续坐以待毙,必须发动西征!”
“不行!”折逋罗打断了尚摩陵的话,语气沉重道:
“我们在凉州,是他们打我们,而凉州五座城池都易守难攻,我们的粮食又足够多,他们想来打我们也不容易。”
“如果我们去打他们,那我们有的条件就是他们有的条件。”
“如果战事不利,届时我们把粮食耗空,他们就能掉转头来打我们了!”
“我们应该发挥自己的长处,让他们来打我们,然后我们将他们的进攻挫败后,转头发起西征。”
折逋罗的建议让尚摩陵的怒气消退了不少,可他还是说道:
“那北边的草场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不去放牧吧?”
“当然要去!”折逋罗拔高声音道:
“他们劫掠了一次,下次劫掠的时间肯定如乞利本您所说的一样,在秋收前后。”
“既然如此,那我们提前撤回北边的部落,让他们没有可以掠夺的牧群不就好了吗?”
“别忘了河西那群汉奴的口号是打通河陇,即便没有牧群掠夺,他们还是会积蓄实力谋求东进。”
“我们就在凉州一边存粮,一边储备足够多的守城石料、木料,等着他们来攻城。”
“只要在守城中击败他们,到时候我们就能出城痛打落水狗,一路杀到沙州去!”
折逋罗说完,尚摩陵的火气已经彻底被浇灭了。
“城外必须布置好足够坚固的羊角墙、堑壕,以备随时守城。”
“另外城内要腾出地方来储备足够的木料,以免姑臧被围后,没有薪柴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