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这个时代气候湿润温暖,这才能在祁连山脚下找到枯树枯枝。
放在一千多年后,便是往山下走十余里,恐怕也遇不到一棵枯树、一根枯枝。
“出来那么多天,终于吃上了一顿热乎饭!”
“都吃饱些,明日才好教训尚恐热(论恐热)那个麻风病犬!”
“哈哈哈……吃!多吃点!!”
祁连城内,山丹军的将士们可以清楚的听到城外吐蕃人的喧闹声。
此刻城外是尚婢婢的兵马,而城内则是山丹的兵马。
只是相比较城外的喧嚣,城内却是除了马匹唏律声外死一般的寂静。
许多将士三五成群坐在一处,手里虽然端着粟米粥,可却没有什么胃口。
“娘贼的,我们还得供这些番狗饭食吃!”
“哼!家中人若是知道,恐怕都得骂我们为痴汉子(痴傻之人)。”
“你们没看到他们刚才拿米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欠他们!”
“犬娘头,莫不是还将我们视作奴婢!”
三五成群间,将士们骂骂咧咧,心里充满了对吐蕃人的仇恨。
刘继隆坐在自己的帐内,却也能听到帐外将士的谩骂声。
他能理解将士们的心情,毕竟他也是从被吐蕃贵族奴役之人努力到如今的。
吐蕃人昔日对他们这群河西百姓的欺辱,直至如今还在他心底难忘。
这样的心情,不是张淮溶、索勋这群豪强子弟能理解的。
想到这里,刘继隆叹了一口气,起身向帐外走去。
见他掀帐,原本还骂骂咧咧的将士们先后闭上了嘴。
刘继隆看向他们,上前安抚道:“吐蕃人欺辱我们,这份仇不能忘,可城外的那群吐蕃人也会与我们并肩作战。”
“若是遭遇战事,死伤十个他们我不心疼,但死伤几个弟兄,我便会难受。”
“昔日的仇暂时放下,先对付了论恐热再说。”
“论恐热是什么人,想来也不必我与你们说了吧……”
面对他的一席话,众人心情好受了不少,同时也想起了论恐热昔日带给河西汉人的悲惨。
论恐热为人残暴,动辄将人斩断手足,焚毁屋舍。
瓜沙百姓因为距离河、渭过于遥远而受害较轻,但甘、肃二州中,尤其是甘州受祸害最重。
如今刘继隆提起这件事,一些张掖参军的将士都不免升起一丝恐惧,但恐惧过后,更多的是愤怒。
河西各族百姓,无不痛恨论恐热之残暴,只是苦于无能为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