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白布遮住了面庞,可不用掀起白布,威克多都能认出那顶插着五彩翎羽的帽子。
此刻那顶帽子上插着一支精钢长箭,从前面一直洞穿到了后面。
深吸了好几口气,威克多才敢缓缓伸出手,揭开了那层白布。
“我就知道。”不用完全掀开,只看那张开的双眼与浓密的眉毛,威克多就知道这是谁。
“跟你说了,上战场哪儿有不戴头盔的,就知道戴你那个骚包的毡帽。”
破口大骂了几句,威克多感觉有什么东西堵住了鼻腔,连声音都变得沉闷了起来。
说到底战场嘛,谁敢说能全身而退呢。
“明明是一场胜仗啊。”捋着科勒曼的头发,威克多吸了吸鼻子,“明明是一场胜仗啊,我的兄弟。”
两人从古拉格时期认识,一起加入了当时的黑帽军,从小泥沟到帕维亚,从黑山到奶酪湾。
每一场,都是两人一起打的仗。
都说救命之恩,两人互相救了对方不知道多少次命。
要说亲兄弟,都不如威克多和科勒曼亲。
“科勒曼,科勒曼大哥,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这么叫吧。
我比你小两岁,可我一直把你当亲哥哥……你……你……”
说到一半,威克多忽然感觉不对劲。
这箭矢明明是射穿了头颅,为什么他的头发上一丝血迹都没有。
再看那张八字胡的大驴脸,眼皮忽然颤了一下,胡子更是随着嘴角抽搐起来。
“我糙你的!”一秒红温的威克多,一脚把科勒曼从土包上踹了下来。
“啊哟,啊哟,战团长打伤员了啊,有人管没有?!”
“你还敢叫,你给我过来!”
“差不多得了啊,别看我是好好先生,你要是踩到我的……啊!”
被恼羞成怒的威克多反锁双臂摁在地上,科勒曼吃痛地叫嚷起来。
只是周围的人看战团长和副战团长打闹,除了嘻嘻哈哈根本没人阻拦。
“你装你马呢?啊?我真以为你死了,没事脸上盖个白布做什么?”
科勒曼侧过脸,大喊冤枉:“我昨夜跑了一晚上,就睡个午觉,这大中午太阳这么烈,不盖盖脸睡不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