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的神情却异常沉默,都是只是挂着黑眼袋低着头。
他们不再是过去那群面对她时充满敬畏或敌意的人,如今,他们的目光躲闪,避开她的视线。
墨莉雅提心底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霍恩到哪儿了?我要和他谈谈。”
没等僧侣回话,沉重的青铜钟轰然敲响。
大门敞开,霍恩稳步走上祭坛,身影被晨光勾勒得格外清晰。
既然钟声敲响霍恩已经到场,墨莉雅提不好再说密谈的事情,只是时不时扭头看着霍恩平静地神色。
在祭坛上站定,霍恩目光扫视全场,缓缓开口:“诸位,千河谷正在经历一场内外交迫的危机,本来我们今天的事情是报告军情和接受质询,给诸位一个交代。”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但每个词都仿佛敲打在人心上。
“但由于昨夜之事,大量代表被捕,已影响到了我们的秩序。”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所以,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先解决昨日之乱。”
大厅内安静下来。
霍恩的目光如利刃般掠过在场的代表们,随后便看到勒内第一次在咨政院会议中走到台前,开始就昨夜的事情进行报告。
“昨夜晚间九时前后,在阿尔布酒馆,由于醉酒和对局势的讨论,市民利波罗勒和市民让邦希望声援大牧首以表示代表们的虔诚,于是提议发动请愿……”
“……一河输作为军队武装,在年初就被撤销了城市内的执法权,等候重编重训,然而如克洛温、纳塔涅尔等人,肆意妄为……”
“昨夜足有343人受伤,至于毁坏他人财物与公共财产更是难以统计,好在宪兵控制住了局势没有造成死亡……”
勒内越说,墨莉雅提的眼睛就瞪的越大,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她脸色煞白地看向了霍恩。
“市民们昨夜的行为,属于严重违反夜间治安条例。
为了维护秩序,内务厅(契卡与宪兵所属组织)提议,主导暴乱的代表将被革职,普通参与者关押三到七天。”
议会席间的低语声响起,一些代表彼此交换眼神。
“至于贵族派的行为,”勒内的语气陡然变冷,“渎职、无令调动军队、蓄养私兵……甚至试图挟持专制公,煽动叛乱。”
大厅陷入死寂。
“重者撤销贵族身份,发往黑蛇湾垦荒,轻者停发年金,目前关押者不得再担任军职或代表,改为派往乡村小学教授三年。”
这一决定让贵族席上仅存的代表脸色骤变,将目光齐齐转向了安德烈派来的特使。
然而安德烈的特使,却是一言不发,甚至还赞赏地轻轻鼓着掌。
墨莉雅提甚至主动出言问道:“安德烈没有什么话说吗?”
那特使站起身,先是行了一个礼,随后优雅地说道:“安德烈说,凡是圣孙说的我们都赞同。”
墨莉雅提捏紧了讲道台的边缘,余光瞟向了霍恩,到底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