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想要做什么,你们已经知道了。”
“要我们忍饥受寒,我们忍了。”
“要我们当牛做马,我们做了。”
“可如今,我们难道还要像猪羊一样,把自己的崽子,送到他们的嘴边吗?”
“我们要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屠刀落到脖子上吗?”
“今夜我站在这里,是吾母弥赛拉让我把这些证物交给你们,是为了什么?”
说到这,霍恩自嘲地笑了起来:“为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一万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万头懦弱的猪羊!”
“五百年了,五百年来,我们都遭遇了什么?
无休无止地欺压,无休无止的不公,无休无止地屠杀!可我们做了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什么都没有做啊!”
霍恩在木台上来回奔走,挥动着手中的拳头,而周围的十余个篝火旁,一个个受害者被推上来讲述自己的经历。
“我们把啤酒换成苦酒,我们把小麦面包换成黑面包,田地一天天在缩小,亲人一个个在倒下。
这是我们千河谷人的土地啊,可我们却在自己的家里流浪!”
霍恩站在木台的边缘,向他们伸出手,悲凉地怒吼道:
“信民们,我们什么都不剩了……什么都不剩了!
尊严没有了,未来没有了,自由没有了,连我们的下一代都没有了,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仅剩的,就只有肩膀上的那颗脑袋了!你们就甘心这么算了吗?忘掉一切继续活着?”
在霍恩连绵不绝的呼喊声中,流民们眼神中的悲伤一点一点转化成了愤怒,他们喘着粗气,凝视着台上的布尔维尔夫的尸体。
先是第一个向着布尔维尔夫的尸体砸了一个石子,接着便是无数的流民向着台上冲击。
这时的近卫军已然控制不住了,流民推开了前排的护卫,涌上了木台。
他们就对着地上还未凉透的尸体拳打脚踢,而台下有人在痛哭,有人在发泄似地尖叫,也有人躲在一旁冷眼旁观。
“哥哥给你报仇!给你报仇!”
“死!死!给我死!”
在一片混乱中,霍恩仍在人群中高呼。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霍恩的眼圈红了,他站在木台的一侧,向着台下流民们大叫着,“不就是为了你们的冤屈和亲友吗?
活着,活着当然好了,可我们终有死去的一天!当你死去,当你的魂魄在人间等待去火狱还是天国的时候。
你们的骨肉,我们的亲人,他们的魂魄将会走上前,问你们,你是因何而死的?
你该如何回答?病死吗?老死吗?饿死吗?被领主的鞭子打死吗?”
霍恩举起铁皮喇叭狂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