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慢慢坐下,凌穹箫在指尖悠然地转了个圈,声音淡淡。
“邱掌柜被东宫和端王府,同时盯上了。”
他将发生在古董店里的事情,告诉薛绥……
薛绥问:“两人动了手?”
天枢摇头,“他们没有碰上。”
薛绥纤眉微扬:“师兄觉得老邱,靠得住吗?”
天枢没动,凌穹箫突然横在烛火前,覆住他瞳孔里的冷光,“他家小全在旧陵沼,谅他不敢背叛。”
“那就好。”薛绥道:“西兹大祭司阿蒙拉赫和西兹王阿史那,一个主和,一个主战,面和心不和,此番在上京蛰伏的西兹死士,是阿史那的亲卫……”
她顿了顿,在天枢面前坐下,指节轻轻叩击桌面,发出两道脆响,“阿史那这一出,明面上是借死士之手搅乱上京局势,浑水摸鱼。实则想借此机会,一举扳倒大祭司,独揽西兹大权。”
天枢眼尾微沉,“你意如何?”
薛绥道:“大师兄,这次我们来一出‘破虏计’如何?借力打力,将阿史那的阴谋扼杀在摇篮中……”
天枢问:“对旧陵沼有何好处?”
大梁、西兹,论势力都远非旧陵沼能比。犯不着为了其中一方贸然卷入纷争,置身事外、以图渔利,是旧陵沼一贯的策略。
薛绥知道天枢的意思,沉默一下,“我们静做渔翁,坐收其利是明智的。但不可一味守成,总得舍一些饵食,谋势而动。师兄,小舍,才能谋大得……”
天枢认真地看着她,“破虏计的功劳,可是要记在李肇的头上?”
薛绥还没有回答,天枢又问:“平安,你对李肇,仅为利用,还是有所寄托?你就不怕狼养大了,反噬其主?”
狼?
谁是狼,犹未定呢。
薛绥正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她和天枢对视一眼,“怎么回事?”
小昭推开门来,脸上是难以自抑的慌乱。
“姑娘,不好了,出事了……”
薛绥很少从小昭脸上看到这般惊惶失措的表情。
她心里一沉,“慢慢说……”
小昭捂着胸口,声音微抖,“西山行宫传来消息,婉昭仪被人毒死了,妞妞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