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绥微微一笑,将铭哥儿交由小昭照料,同天枢从后门出来,沿着柳树下的河堤慢慢行走。
河水潺潺,三月里春风吹拂着垂柳的枝条,轻轻摇摆。
夜里虫儿叽叽,气候很是宜人。
天枢牵着一匹毛色如墨的骏马,走了不到片刻,他便拍了拍马背,“上来。”
他怜惜薛绥先前受过伤,不忍她多走路。
薛绥没有拒绝,踏上马鞍翻身上去。
天枢牵着马,慢慢行走在前。
薛绥看他广袖飘飘,气质卓然出尘如同谪仙模样,突然忍俊不禁。
“大师兄,你应当做一个将军。”
一句莫名的玩笑,天枢突地顿步,回头望来。
“为何?”
薛绥道:“从我初初识你,便有这样的错觉。人人都道大师兄精于医术,谍报无双,其实我知道,师兄最爱研习兵书,也精于射骑,排兵布阵,沙盘推演,对古代名将更是烂熟于心……”
她嘴里的天枢,与天枢外在表现出来的,仿若是截然不同的一个人。
换了摇光和玉衡在这里,只怕会惊讶得瞪大眼睛。
每个人都有喜好,喜欢吃甜粽,不代表不喜欢咸粽,小师妹为何断定天枢最喜欢的是兵法,而不是刺探岐黄?
天枢静静看她片刻,没有说话。
朦胧的暮色,为他清俊的脸庞披上一层薄纱,巧妙地隐藏了深处的波澜。
恰有一轮满月,落在河面清波里,荡起涟漪,也拉长二人的影子。
天枢是一个沉默的性子。
薛绥不开口,他便不说话。
走过长长的河堤,终于要到尽头,他才停下来,看着薛绥。
“前路多舛,师兄只盼平安,心有所守,身有所安。”
薛绥朝他微笑,紧紧握住那一面铜镜。
镜面上有月光落下,她深深的眼眸格外明亮。
“我定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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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了。
薛六姑娘与人在河堤月下相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