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他低喃,心神涌动中,俯首噙住她的唇。
萧瑟冬日中,温暖的室内,一件件衣裳落了地。
外面一月侧耳,和高程对视一眼,全都退远了些,二月见状眼神微动,吩咐下去让人将地龙烧的更热些。
时间渐渐推移,片片白色飞花落地。
“下雪了?”
阮荣安穿好衣服,便循着簌簌声推开了窗户,寒风扑面而来,外面一片雪意,檐角上都裹着白。
“嗯?小心点,别吹着了。”公冶皓过来看了眼,伸手越过她要关上窗户。
“那我们一会儿去暖阁赏雪。”阮荣安就着他的手,一同关上窗。
公冶皓自无不应。
不管外界风雨滔天,在这丞相府,两人依旧自顾自过着安安生生的日子。
没人知道这个下午,因为阮荣安一席话,公冶皓做下了何样决定。
直到几百年后,后世之人打开了大曜丞相公冶皓与其妻的合葬墓,从中看到这位在青史留名的丞相手书,才窥得一二。
阮氏女荣安,心怀天下,悲悯众生-
虽然公冶皓改了主意,但广平侯府与安国公府的婚事依然如期进行。
阮荣安还去了趟国公府做客。
这个年过的还算平稳。
可自过了年,开朝之后,一场由公冶皓引起的风暴,就开始了——
没人知道这个早些年一直病恹恹,人人都觉得其活不过三十岁的人是在什么时候留下了这么多的人手,也没人知道他怎么忽然就启用了这些人手。
他以一种野火燎原的姿态开始肃清朝野,让这个已经走向混乱的皇朝从灰烬中汲取了生机,再次焕发。
之后整整三年,朝野动荡。
朝堂,吏治,地方官员,一一被清算替换。
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手下的势力被拆分大半,不得不再次蛰伏下来。安国公府和广平侯府在这些年间,关系非但未能更进一步,反而彻底闹翻。
两家你争我夺,试图将对方拆吃下肚,反遭渔翁得利,又是一批新的勋贵崛起,广平侯府虽有宋遂辰力挽狂澜,但有公冶皓刻意打压,依旧不可避免的走向沉寂——
宋遂辰满腔壮志落了空,只余下满腔愤恨,却也只能愤恨。
之后,阮荣安很少再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了。
到这个地步,公冶皓才再次放缓脚步,开始缓而治之。
也是这一年,当今立太子。
这也是公冶皓第一次与永乐长公主王瑞君发生冲突,两人在朝上争执的不可开交,至于原因,则是储位人选。
当今至今有九子,长子刚刚及冠,幼子年方三岁。诸子性格不同,出挑者也有那么几位。
长公主相中了素有慧心巧思之名的四皇子,而公冶皓却属意柔善温吞的六皇子。
“如意,你我都知道,当今天下,更需要一位明主,四皇子是最合适的人选。”又是一个春日,王瑞君邀阮荣安赴宴,因为连日的争执,让她有些心浮气躁,在面对阮荣安时,都有些没能遮掩住微扬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