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刚才二月就叫了人去备水,这会儿她吩咐一出,几个丫鬟就高高兴兴的去准备洗漱用的东西。
阮荣安则自己站起身,随手将剑递给一旁的一月,进屋洗漱,然后就是一夜好眠。
之后几日,安定伯府和广平侯府都没什么消息传出,但是阮荣容也没有像阮世清所说那般,被送到庄子里去。
一切都平静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转眼就是中秋了,阮家来请,阮荣安就回了伯府过节。
席上宋婉婵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许多,阮荣容没有出现,阮荣安只当什么都不知道,自顾自的喝着酒。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
宴会上喝了点酒,头脑略有点昏沉,阮荣安便起身到院中透气,正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时,她忽然听到阮世清的声音。
收回目光,她转头看去。
“我知道你一直在恨我,你恨我没有好好对你娘,恨我从小没好好待你。”阮世清大约也醉了。
他扶住栏杆,抬头望月。
阮荣安只是安静的微笑。
“但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发现你好像就不恨我了。”阮世清这才转过头看向她,微微笑道,“为父很高兴。”
阮荣容眼神微微动了动,不自觉的转过头避开他的视线,眼中略有些古怪。
该怎么说——
她一直以为自家娘亲死了,可如果没死……
她那个娘亲似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把阮家还有京都的人耍的团团转。
每次只要想到这里,阮荣安就恨不起来了。
其实十四岁那会儿,阮荣安怨恨过她母亲的。
若她所想为真,她母亲没死,只是假死脱身,那毫无疑问的是对方抛弃了她,她每每想起,既是高兴,又不由的怨恨。
这也是她那会儿情绪特别糟糕的原因。
她怨恨母亲,怨恨父亲,怨恨继母,怨恨所有人,她觉得这个世界糟糕极了。
但后来因为公冶皓的劝慰,阮荣安想通了。
活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才是最要紧的。
那些人不过是做出了让自己更快乐的抉择而已,而她之所以这样在意,不过是因为她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可人生在世,总有取舍,强求不得。
她能做到的,是将那些落空的爱意收敛,更多的爱自己。
阮荣安最先放过的是阮世清,然后是母亲,然后是宋遂辰。
“女儿只是长大了。”
阮荣安回神,淡淡说。
按理说阮世清该欣慰的,但他闻言,却只有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