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寡淡的五官被唇间艳秾勾得鲜活起来,仿佛注入了人气,莫名想到活色生香四个字。
苏缇重新低下头,那抹抓人心扉的姝色就又被藏匿起来。
体育器材室在隔壁教学楼旁边,两栋教学楼顶层有连廊,穿过去再下楼,不用淋到一点风雨就能到达。
苏缇不知道,他拢共到达这个世界的时间才几天。
于是苏缇跑下楼,再淋着雨过去到达器材室,祁周冕都被教训完了。
不算迟到,打祁周冕是有钱拿的,他们不肯分给苏缇,围殴祁周冕这件事,苏缇参与不进去。
因而来多晚都没关系。
苏缇地位是跟班中的跟班,只负责善后,能拿到多少钱全看受害人钱包里有多少。
但是太晚就不好了,不能等到奄奄一息的受害人跑了,那就真的一毛钱都没有。
其实这钱他们都不肯给苏缇,不过祁周冕穷得要命,故而纷纷都大度起来。
苏缇来的时机不错,祁周冕刚被教训完,趴在地上动都动不了,鲜血糊住眼睛,只能就这个狼狈的姿态聆听“校霸”最后耀武扬威的发言。
苏缇没进去,隔着铁门,声音遥远而清晰。
“祁周冕,不是我们冤枉你,是你的‘好朋友’说那块表是你偷了,为了给你尿毒症的爷爷凑医药费。”男生的嗓音被外面淋漓的雨声衬得有些慢,混不吝的懒散,“阮亦书那块表是他生日他爸送给他的,我是没什么见识,他说一块表五万就五万。”
“五万不让你坐牢,挨几顿打让你吐出来,也算便宜你了?”
男生笑了几声,不知是讽刺还是什么,“按理说你这种清北苗子,你朝校长、班主任告个状,你都不用过得这么惨,不知道你自己琢磨什么。”
“屹哥?”小弟大惊失色,怎么听着齐屹的话,像是帮祁周冕呢,“你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
齐屹挑了挑眉,没再继续。
打了祁周冕有钱拿,所有人都知道祁周冕是个从不反抗的哑巴。
偏偏齐屹隐隐觉得祁周冕又阴又毒,尽管祁周冕什么都没干过,只是一味地挨打。
齐屹没说出来,只道:“冤有头债有主,以后要报复找我齐屹。”
齐屹说完就招呼小弟们出去了。
器材室的铁门被夹雨的狂风吹得呼啦作响,齐屹看了眼站在门口等着的苏缇。
蓝色白纹校服裤子湿透了,洇出更深重的墨蓝,轻薄的布料被风刮得黏在腿上,显得风雨飘摇的双腿细长笔直。
齐屹随意抬手粗鲁地蹭蹭苏缇的头,想要擦去苏缇头发上的雨水,然而入手干燥,苏缇只有发梢微微湿润。
苏缇外套拎在手里,袖口、衣摆滴滴落着水珠。
“也没那么傻,还知道披校服挡雨。”齐屹收回手,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给苏缇,“不傻怎么天天考大零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