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靳森蹙眉看他。
他好像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人,上了二楼。
贺靳森跟着他走进偏厅。
直到来到一幅熟悉的画前。
贺靳森抬起漆黑深邃的眼,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那一幅《清晨》。
黑暗的森林,舐犊的母鹿。
母鹿怀里刚刚睁眼的,眼神清澈懵懂的小鹿,像极了某人湿漉漉的眼神。
贺靳森眸色沉了沉。
他鸦羽似乌黑的睫毛垂下,和仰着头看他的小贺厌对视。
贺靳森读懂了他的眼神。
——贺厌想要见她。
“不行。”疏冷漠然的声音。
贺靳森面无表情,拒绝了小侄子的要求。
他垂着眼,漆黑的眸子里墨色压得极深,像触不到底的深海。
“她不适合再来家里做客。”
他揉了揉他的脑袋。
“这幅画也是。”
小家伙的身子明显地僵了一下。
贺厌没说话,只是一点一点地垂下脑袋。
他突然拍掉了贺靳森的手,像想起了什么,护着宝贝一般抓起一旁地上临摹了一天的草稿画纸,就抱在怀里咚咚咚闷不啃声跑上了楼。
咚——
楼上传来巨大的关门声。
贺靳森:“……”
孩子好像伤得不轻。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对哪个外人生出好感。
可惜,有的人,注定了不适合产生好感。
贺靳森的目光,落在前方那幅画上。
他唤来管家,将画取下来,扔进了杂物房。
一旁的手机,从车上就一直传来消息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