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又想,怎么外头连她这个小透明受伤了也有讨论吗?
谭贺桉伸手帮她拿过水瓶,“你的手不方便拎重物吧?”
他的目光落在白胭一直没有举起的手上,随后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看模样,这是要跟着白胭去病房里探望孟鹤川了?
白胭硬着头皮和他并肩走,根本搞不清楚谭贺桉出现和说话的用意。
“听说,那天是孟总工救了你,所以你这一星期才会天天过来照顾他?”
白胭点头,“算是吧……”
谭贺桉脚步慢了下来。
浅色的瞳仁凝视着她。
过年期间,总医院里除了有因出操训练而受伤去急诊看病的队员以外,住院部里基本没人。
就连谭贺桉方才带来的助理也不知所踪。
刷了白墙绿漆的走廊只有她和谭贺桉。
白胭突然心慌。
“白胭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孟总工为什么要冒险先救你,在自救?如果不是你,以他的伸手,不至于会伤到那么严重。”
他突然发问。
甚至直接伸手拉停了白胭。
“年三十,除夕夜,凌晨时分,孟总工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宿舍楼上呢?”
白胭呼吸一窒。
新世纪女性的壳子从不让她觉得谈恋爱是一件羞耻的事。
可八十年代不行。
加上孟鹤川身份特殊,不仅他家庭成分复杂,他个人情况也复杂。
人在大队里,没有打恋爱报告,私下半夜进入到女同志的屋子里,不管是对于孟鹤川还是对于她自己,都是解释不清的。
白胭如今很少再孟鹤川身上感受到不能呼吸的压迫。
没想到,在今天,在谭贺桉身上又重新体验了。
她蓦然有些怕。
前方不远就是病房,只要再走几步,就能推开门,孟鹤川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