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在门口,就等里头散场。
又过了半小时,原本漆黑一片的放映厅被拉开了门。
人群从内往外拥挤而出。
八十年代的小年轻,爱来录像厅的,在形象上都是统一的。
挂着大金链,梳着飞机头,穿着牛仔背心和花衬衫。
在昏黄的灯光衬托下,一个个模样看起来都像是古惑仔。
白胭咽了口口水,怕惹事,自觉往墙角里退。
但不晓得那些人群是第一个出门能赚钱,还是他们就不懂得什么是谦让。
你推我,我挤你。
谁都不让谁。
白胭混杂在‘飞机头’中,气喘吁吁地踮脚找人。
远处有一袭黑色的工装服背影,隔着她两三个人。
一米八几的高个,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孟总工——”白胭奋力地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我在这里!”
录像厅里正在播放散场的音乐,偏偏是一首的士高。
舞曲,喧嚣。
把白胭的声音压得轻轻飘飘。
工装服的男人随着人群动了动,好像在往前迈步。
白胭怕自己真被挤丢了,踉跄追了过去,“孟总工——”
他还是没听见。
白胭急了,脾气也上来了。
手中推人的力气加大了不少,惹来一个飞机头的不满。
“挤什么?你这小妞,力气还挺大!”
她对人的猜测还是挺准的。
梳着飞机头的八十年代小年轻,十个里头有八个,都是流氓的预备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