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柔软,也更……
他第一次意识到姑娘家与他是不一样的。
谢应忱乌黑的眼睫微颤,轻轻垂落,在他白皙的面颊上投下一层浅浅的阴影。
他表情古怪地朝脉案上的落款“徐”字看了一眼。
涂大夫?
谢应忱的薄唇轻扯了一下,若有若无地露出些许笑意,柔化了他的眉目。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他收下了那些药片,接着就起了身,右手在窗槛上一撑,轻盈地从窗户中纵身飞出。
这么简单的动作,也让他做得优雅至极,赏心悦目。
春日的午后,屋里屋外静谧无声,风吹过树枝的哗啦声不绝于耳,显得安静详和。
谢应忱飞檐走壁地离开了武安侯府,从来到走,他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不必要的人,也只有顾知灼知道他来过。
之后,他就策马直接返回了卫国公府,把调查崔姨娘的事交给了国公府的暗卫。
当夜,京城飘起了细雨,连着几天细雨绵绵。
谢应忱依然早出晚归,成日不见人,引得卫国公夫人又对着卫国公抱怨了一通。
春雨淅淅沥沥连下了三天还没停,这一日夜晚,被派出去的暗卫顶着发梢的湿气回来禀话。
屋里没有点灯,黑黢黢的一片。
“世子爷。”暗卫影七悄无声息地走到谢应忱身后,黑暗丝毫不影响他的穿行。
“查到了什么?”脸上戴着黑色面具的谢应忱语气淡然地问道,他背着手站在一扇敞开的窗户前,望着窗外在风雨中婆娑起舞的梨树,身姿挺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混合着湿润的水气。
影七往前两步,将一份绢纸放在书案上,跟着又退了回去。
他恭敬地半低着头,抱拳禀道:“回世子爷,武安侯府的那崔姨娘闺名映如,是太夫人的幼妹小任氏之女,小任氏生崔映如时难产,早早地撒手人寰,其父没半年就续了弦,崔映如自小就被继母磋磨,八岁就来侯府投靠了太夫人,在侯府长大,与武安侯顾衍是青梅竹马的情分。”
“十六年前,老侯爷在西北战败,皇上雷霆震怒,老侯爷为了赎罪,变卖了不少家产,才筹了百万两白银献给皇上,侯府也自此败落。没多久,老侯爷就为顾衍迎娶了江南富商殷家的独女殷婉为正室。”
“崔映如不愿外嫁,委身顾衍做了妾,于十五年前生了侯府的二姑娘顾知灼,五年前,又诞下了武安侯的庶长子顾烁。”
“崔映如对儿子疼爱有加,但对女儿并不上心,最近还打算把女儿送给高公公。”
说话间,几滴水滴自影七的袖口慢慢地滴落,落在下方的青石砖地面上,那细微的滴答声被外面的风雨声淹没。
旁观者清,就是影七也能从查到的这些讯息中看得出崔姨娘对顾知灼这个女儿完全没一点真心。
谢应忱沉默了半晌,突然问了一句:“侯府还有一个长女?”
“是。”影七立即答道,“长女季南珂由侯夫人殷氏所出。”
谢应忱面具后的剑眉微挑,又问:“姐妹差几岁?”
“同年同月同日所生。”影七道。
一阵风倏地刮过,细如丝的雨被风吹散,点点雨滴自窗口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