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发出撤退信号。张启山还在房东家,他会如何应对?被当成“隔壁老王”?还是被房东发现异常?陆阳冷笑一声,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现在只知道,他必须尽快查清这一切。陈寿根的死而复生,李维的突然失踪,还有那朵红党莲花,都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牢牢困住[6]。
他坐进车里,没有发动引擎,只是静静地坐着,抽了一支又一支烟。夜色中,他的脸庞隐没在烟雾缭绕中,表情复杂。他曾经是军统局最锋利的刀,现在却发现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一群“死人”和“小卒”玩弄于股掌之间。这种屈辱感让他几乎发狂。
他想起了黄羊坝那对日谍。他们伪装成难民,却依然过着体面的生活。而陈寿根,一个真正的木匠,生活却如此清贫,甚至连饭桌上都是粗糙的糙米和红薯。这无疑是红党艰苦朴素作风的体现。
陆阳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他决定不再被动。他要主动出击。他要让这些“死人”和“小卒”知道,军统的刀,永远不会生锈[7]。
他发动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小镇的寂静。车子缓缓驶出镇口,他没有回头,但脑海中却已经勾勒出新的计划。
“老东西,你以为这就算完了?”陆阳低声自语,声音冰冷,“这出戏,才刚刚开始。”
车子消失在夜幕中,小镇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风雪的声音,和远处隐约传来的狗吠。
而在陈寿根的屋子里,昏暗的油灯下,陈寿根哼着歌,拿起一把刨刀,动作娴熟地打磨着一块木料。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这么快就走了吗?”陈寿根轻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他将刨刀放在工作台上,拿起一旁的《大公报》,日期正是三年前陆阳在刑场上见到那份报纸的日期。
他指尖轻抚过报纸上的一张小照片——那是陆阳穿着军装,神情冷峻地站在行刑队伍前。
“陆少将,”陈寿根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唇边的笑容更深,“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