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江大人要私下跟戚大人说说话呢。”
“我们都是同僚,为了全县的生计奔波,哪有什么私下的话要说,说的也是县里的事。”江主簿打哈哈,话锋一转:“我还有文书要处理,先走一步了。”
“江大人慢走。”
江主簿知晓县衙里的人在站队呢,他是装傻充愣,这新县令还未来,没见识过新县令的手段前就站队了,显得不明智。虽说戚县丞在新奉县早已扎根,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官场上混的人怎地还不知道这个道理,只要新县令是个狠角色,戚县丞所想的种种都不能实现。
在未看见新县令人来时,他是不肯淌这趟浑水。
但临到头了,新县令若扶不起来,他也要站队的,不然受到排挤了,还不知道怎么活。他只是一个小人物,改变不了就随着大众。
这般想着江主簿心中松快许多,他反而哼着小曲儿来。
“您那人间千古事,俺只松下一盘棋,把富贵做浮云可比……”[1]
“江大人,新县令到城门了!”有衙役跑进来喘着气说。
“什么?!”江主簿瞪大了眼睛了,曲儿也不唱了。
……
郑山辞一行人的马车停在城门口,虞澜意下了马车一眼望去,风沙满天,空气中干燥异常。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用余光打量着他们。
“这料子看着真舒服,不知要几两银子?”有妇人羡慕的说道。
“瞧着不像是我们县城里的人,倒像是从别处来的贵人。”
“这带着全身的家当来的吧,瞧这马车,多高啊。”
虞澜意拢了拢披风,他看见城门口的上方写着新奉县这三个大字,这里果真是新奉县,他又看了看风沙,只想把自己缩进披风里。
两个月余了,虞澜意自认也涨了一些见识,见过许多小城,但独独没见过新奉县这样的。守城的士兵不敢看他们,只说了县丞和主簿马上来接新县令。
余下的百姓不知郑山辞的身份,好奇的目光直往他们身上使。虞澜意吓得够呛。
“郑山辞,这就是新奉县?”虞澜意的语气中还含着一丝不确定。
郑山辞点头:“这就是新奉县,往后我们要在这里生活三年。”
虞澜意:“……”
他突然觉得成亲不是一件快活的事。
他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看向郑山辞的目光都变得不善起来。他好想回家!
郑山辞瞧见了虞澜意的神色变化,心中好笑,只能安抚道:“城里条件比外边好一些,没这么大的风沙。”
虞澜意着急:“我、我不习惯!”
郑山辞突然靠近,压低了声音:“有人来了。”
虞澜意哦了一声,看见打城里出来几个穿着官袍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武官样式的年轻男人,长得很是匪气。
戚县丞跟江主簿见了郑山辞,忙不迭过来行礼问好,“郑大人舟车劳顿,还请先进城休整片刻。县衙的事太忙了,郑大人又迟迟不来,我们有所怠慢,还请郑大人原谅则个。”
郑山辞上前一步,戚县丞跟江主簿,还有那长得很匪气的年轻男人自发的落后郑山辞一步,亦步亦趋的跟着郑山辞。
郑山辞眯了眯眼,笑道:“哪里的话,是我们在盛京耽误的时间太长了,县衙的事自然比我这个县令更重要了。”
此言一出,还没人敢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