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某些东西依然存在。
是看到同类被杀死的正常反应——恐惧、哀嚎以及想要逃离的欲望。
最后是依赖——对白桃的依赖。
藏起所有情绪,神色如常,正面迎向每一个打量她的导购。
没一会被打量得烦了,郝芳一个个怒瞪回去,除了再也没将视线放到两旁摊位上外,她的演技完美无缺。
进入生鲜区前,白桃觉得自己预想得已经足够糟糕了,但现实告诉她,嘿,还能更糟糕。
人类像一个小鸡仔一样被关在笼子里,随时等着宰杀。
看她们的神色,白桃能分辨出,哪个是原住民,哪个是身份暴露,被逮住的玩家。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人有同理心。
她告诉郝芳要忍耐,白桃高估了自己,她应该首先告诉自己忍耐。
她感觉到愤怒,是身处怪谈世界,意识被取代,也无法消散的怒火。
或者说,正是因为白桃已经变成怪谈世界怪谈的一部分,她才这么愤怒。
她从没如此强烈地想毁掉一个副本。
越愤怒便越平静。
白桃熟练地借着郝芳的身份和名头,与各个摊贩交谈。
“人类怎么卖?”
“里脊50r一斤,后丘23r,耳朵”
太肥太瘦切出来的五花不好看刀工不行
白桃扮演了小贩最讨厌的客人——挑肥拣瘦and占小便宜没够
若非时间有限,郝芳等不得,白桃都想cos一把鲁智深。
屠夫将刀一扔:“二楼的,你是来砸场子了?要不你来?”
白桃兜兜转转了一圈,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来就我来,你这儿活的人怎么卖?”
屠夫:“不卖。”
白桃眉毛一挑。
郝芳接过话茬:“凭什么?你针对我?”
矜贵大小姐的面具又出来了。
“女士不是针对您,肉铺所有摊位都不卖活物,您要是想要新鲜的,我可以给你现场宰杀。”
说着屠夫就从笼子里扯出一个原住民。
郝芳慢字都到嗓子眼了,硬生生咽回去。
她安慰自己,这不是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