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忘了。
解夕朝给一棒子给一甜枣,安慰:“没事啊。”
其实有点儿事。
重新躺到纯白色的病床上的时候他闻到消毒水的气味。他曾经非常熟悉的气味。小猫感应到了他的情绪,在旁边小声叫唤,围着病床打转,试图去咬管子,解夕朝紧张之中乐了:“完了,等以后我老了,我家崽子估计拔管可利索。”
一屋子人知情的不知情的都被他逗笑了。
云盼把猫抱走了。解夕朝闭上眼睛。铺天盖地的黑暗向他袭来。
他听到了耳边仪器的滴答声响,也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突然感受到一阵恍惚。疼痛、鲜血,他分不清是真实的死亡,还是虚幻世界里倒计时一般的任务过场。这些画面在他的脑海里闪现,在某个瞬间他感受到了一种难以控制的恐惧。
他几乎要睁开眼了。烧就烧吧,他想,反正是他自己的钱。
但是临睁眼的刹那,他突然触摸到了口袋里的骰子。小骰子贴近他的手心。这些日子它一直蔫蔫的。不知道是因为家里新来了一只小宠物争宠,还是意识到了,解夕朝的情绪一部分是来源于它。
但即便是最困扰的时候,解夕朝也没有丢下它的想法。
他的同事说:“我要是你,走了之后,我就把所有的这些忘掉。能洗掉记忆就更好了。”
当时解夕朝说:“我留个纪念。”
纪念过去,纪念现在。纪念过往的虚无,纪念触手可及的现在。
他触碰着温润的骰子,心跳重新回归稳定。
两天后,这个短暂的戏份顺利拍完。并且在最后结局的讨论中,它顺利出镜,和家里的第二个崽子一样,成功地在主人的电影里有了一席之地。
一个半月后,所有前期的戏份拍摄结束,开始后期的特效制作。
三个月后,《玩家》以所有人意想不到的速度定档官宣。
草台……现在稍微正规一点的制作班底,看上去已经都不怎么靠谱的导演和主创,以及这些日子以来越传越夸张的小道消息。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慢工出细活,顺理成章地挑选一个温和的时间段。
毕竟宣扬的作品风格摆在那,大多数文艺片注定叫好不叫座。
于是,定档日期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撼了。
没有避开,没有刻意地放缓脚步。
拍了,制作了,送审了。
然后,定档了。
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的情况下,《玩家》以一种慢吞吞又非常嚣张的姿态强势加入了春节档的大潮,定档:
大年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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